捧杀(82)
我说:那是什么时候?
你说:孙来福出狱你成功完成他的心愿之后。”
“高一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在我耳边跟我说我会是这个世界的救世主,我对此坚信不疑。可是我却沦为了阶下囚!你竟然又骗我!还对我见死不救,我恨死你了!!我再也不会相信你!孙来福会代替我惩罚你的,等着瞧吧,谌独!!”
章帧洋怨怒的表情维持不过几秒又转换为两人开始交谈时的狡黠:“这就是我的秘密,你把它说出去也没关系。”
谌独直视他:“你藏在心里的秘密卑鄙无耻,和道德背道而驰,和不齿欲望惺惺相惜。当你把它转换为具象,简直怙恶不悛到了极点。老鼠都忍不住向你啐一口痰!”
章帧洋啷当傲娇少爷样:“谁又比谁高尚?你不也带着这样的秘密行走在天光下,终日带着邪念!而且是这样的幽暗维持支撑着你活着的,不是吗?否则,你也不会爱上精神变态吧?”
谌独没有抠他话里的字眼,多么直白的精神病态,姜仇?原来他们也在暗地里这么揶揄姜仇。
秘密?秘密的本质,是的了,自己又何尝没有肮脏的秘密?为死去的冷娴讨回公道不得,他的幽暗也曾累积成了一座堡垒那么高。
但是那是不一样的,自己是并不会和章帧洋这种混蛋沆瀣一气的。
“但至少,我的秘密不会泄洪,它永远只会是个秘密。而你,从今天起就带着你的秘密烂在监狱里吧!”谌独说完起身,不再理会身后章帧洋不停拍打玻璃挡板嚷嚷的龌龊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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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仇看到谌独走出来,视线又定在他滴着血的右手,皱了皱眉。
谌独整个人精神一直处于游离状态,任姜仇帮他清理伤口。
姜仇开口:“警方已经知道章帧洋患有典型的偏执型分裂症,他敢对你说出那些是因为他可以借此为由摆脱罪责。”
谌独回神,话语不受控制地愤怒:“所以法院明知还是会放他走是吗?或者把他送进健康病院?!”
姜仇仔细地帮他擦拭,自顾自地说:“章帧洋十四岁那年,仇家找上门当着他的面□□他妈妈至死,而这为他的病症埋下祸根。17岁是他第一次出现这种征兆,也就是总会听到有人在他耳边疯言疯语。其实那不过是他的幻听。他曾竭力控制自己,甚至向他最憎恨的爸爸说过,可是他爸爸一如既往禽兽不如,将他打了一顿。”
谌独果然冷静了下来,姜仇继续帮他缠绷带:“那天,他脱离了人类。他最后的努力被驳回。但他还是来了一次江上医院,那天我也正好去测试。”
章帧洋高一见到谌独之前,他一直能幻听他妈妈一直在耳边怨恨的话语——“为什么不救妈妈”。但谌独的出现驱散了那些,他偏执上了谌独。
但是高一结束,他的偏执越发严重,最后在他爸爸无端的棒球棍下全然迸发。
绷带缠好后,姜仇垫着他的双手轻抚,好似在等谌独说点什么。
谌独冷声:“这并不能成为他开脱的理由!”他甚至有些不满姜仇跟他说了这些阴暗。
姜仇满意地微扬嘴角,他不过是在试探谌独的善良有没有底线:“是的,所以章帧洋不会出狱。”
谌独稍许惊讶地抬头。
“大家都知道,如果他被送入精神病院,过不了多久就会重返社会,他们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他被判处终身监·禁。”
姜仇没有说他们以什么理由,但最终判决正如姜仇所言。
至于章帧洋为什么突然莫名其妙想起幻听这事?为什么偏执还能断了几年直到孙来福被释放才会再犯?为什么这期间他也忘了谌独又突然记起?
谌独一无所知,他想问姜仇,但那样一来只会产生一种自己也怀疑他的表象,他不想这样,即使他本意不是他也不想,他不想做任何伤及姜仇的事。
他喜欢他还来不及。
第三十八章 祭祀
施姿崖走出洪瑞斯都大学的大门,天上只有稀稀拉拉几颗星星,枝头最后一片枯叶摇摇摆摆飘落。
初冬的晚风很冷,但一想到即将见到的人,心里是暖的。
她只需要再等林宸五分钟,两人就能一起去看电影。因为觉得喜欢是双向奔赴,所以她并没有按原先答应好的在宿舍楼等。
旁边有一位老翁在卖红薯,显然他来错了地方,洪瑞斯都的学生们追求的都是上流生活,而老翁从容貌就失了很多先机。
乱糟糟的稍长头发遮盖了他的脸,身着早已破烂不堪的东北棉袄。许是衣衫褴褛,施姿崖总觉得他的体格如枯柴焦炭,来一点风就抖个不停。
热腾腾的红薯还有五个,在这么冷清的校门口,恐怕他得卖到三更半夜,还得看醉酒准备翻墙进校的学生买不买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