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景光年+番外(112)
陆景咽下最后一口鸡蛋,朝乔以棠伸出了手,“摔了。”
乔以棠帮他脱了一次性手套,注意到他用衣袖遮住了半边手掌。
袖子挽上去,现出细碎的擦伤,都已结了痂。
这种伤对乔以棠自己来说根本不叫伤,但出现在陆景白净的手上就很碍眼了。
“还伤哪儿了?”陆景粥还没吃完,乔以棠就跟个老妈子似的绕着他转,上上下下细细检查了一番。
“没了。”陆景乖乖道。
乔以棠:“画完了吗?画完我先帮你收拾了,赶紧回去处理伤口。”
陆景盯着他,突然低头笑了出声。
瞧把这孩子紧张的。
“别紧张,脚滑了一下。”陆景说,“也就是这两年太忙了没出去,以前画画写生,我可没少到处跑,有时候就不是摔一跤的事。”
日子过得太讲究,不怪乔以棠拿他当瓷娃娃看,但他始终不娇弱。
“我一个人背着包包,搭火车、挤地铁,跑进大山与世隔绝也没见被野兽叼走呀!”这还得多谢程烁,要不是他,娇贵如小陆先生还真体验不了这种朴素实在的生活。
说到这里,陆景眼角轻扬,身后白汽氤氲,整个人柔和得不像话。
他是个艺术家,骨子里终究有一种独行天涯的浪漫与勇气。
陆景看着乔以棠忙上忙下地收拾画具,突然觉得这小孩儿还挺会操心。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他天都没亮就跑了出来,出来半天也没人找他——主要还是不知道手机被他随手丢哪儿去了——就当别墅里那帮人都没人注意到自己。
“随便找的。”
乔以棠哪能告诉陆景自己昨晚几乎一整夜没睡,大清早陆景一出门,他几乎第一时间就知道了,还在后面跟了一段,确认了方向后才折返做早餐。
“厉害啊,瞎找还能找着。”陆景打了个呵欠,“几点了现在?”
“十点半。”
“这么晚了——”陆景咬着勺子,那边乔以棠已经开始收拾调色盘了,他指挥道,“颜料纸是一次性的,撕掉带回去就行。”
乔以棠像个令行禁止的小兵,陆景怎么指挥他就怎么做,一堆零碎的玩意儿经他手飞快归位,最后剩下一幅没干的油画,也用分离夹打包好了。
陆景喝完粥,擦擦嘴说,“行吧,回去了。”
说完揣着兜往那儿一站,也没觉得哪儿不对,乔以棠这个勤劳的长工,便又过来把饭盒保温杯一样样收好放回他的哆啦A梦口袋。
准备出山的时候,陆景看着来时的泥泞小路脸都皱了。
“走山路好烦啊!”他扯着裤腿,“方舟予也不往这儿铺条路!”
乔以棠正把画板工具包往身上背,闻言朝他投去一眼,默默把东西放了下来。
“你拿着。”
说完转过身蹲下来,“我背你。”
陆景对乔以棠的身高一直挺有概念,就是从未想过这个少年背对自己时,那宽阔的肩膀竟能让他联想到“伟岸”一词。
陆景抓着东西往后退了两步,疯狂摇头:“别别别!我自己走!”
乔以棠没有给陆景选择的余地。
他单膝触地,回头看了陆景一眼:“来。”
陆景有些呆,这是什么剧目?感动中国之父慈子孝?
“别!”陆景喊道,“我可不想再摔一次!”
虽然那宽挺的肩膀很令人心动,但为了性命着想,他选择放弃男色。
乔以棠催促,“信我,我不会让你摔着的!”
他的声音很沉,尤其配上认真的眼神,有种特别值得信赖的魔力。
陆景动摇了。
乔以棠双手在身后朝他勾了勾。
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陆先生别别扭扭地挨了上去,双手虚扶在乔以棠肩膀,意图用这点儿没什么卵用的距离来表现他的矜持。
乔以棠双手固定住他腿弯,身子微微往前一倾,陆景的身子就无法控制地贴紧了他。
“你小心点!”陆景虚张声势地喊着。
“你抱紧点。”乔以棠慢慢站了起来。
嘴上撩骚是一回事,被个未成年人指挥“抱紧点儿”就是另一回事了。
那感觉实在难以言喻,小陆总浑身不自在,怀疑自己是单身太久以至于对着个小孩儿都能觉出暧昧来。
随后他又很快意识到,两个人这种前胸贴后背的姿态,也确实很亲密……
少年人的身躯热乎而鲜活,那是一种隔着几层冬季衣物也能感受到的热血愤张,他甚至只要微微低头,就能亲到乔以棠的耳朵……
突然乔以棠将他往上颠了颠,陆景惊得喊了一声,倏地勒紧了手臂,紧张道:“不行就放我下来!”
乔以棠头被勒得往后一仰,却笑得开心:“我行不行取决于你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