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爷的腹黑小奶糕(62)
看着他身姿挺拔的背影,翁倩喃喃自语道:“这家伙真是疯得不清。”
陆鹤彰知道自己有件事情不做,他今天一整天都会坐立难安,什么事情都做不下去。
他必须为自己说错的话而道歉。
钟意虽然并不脆弱,心思却细腻,那样一句无意说出口的话还不知道要让他难受成什么样。
华大校区很大,他没有开车进来,找食堂都花费了许久。进食堂之后更不好找了,正在饭点,约有两千名学生同时就餐,凭肉眼根本无法寻找钟意的方位。
好在钟意先看到了他,向他挥手道:“陆先生,您在找我吗?”
他已经买好饭了,正在一张双人人餐桌边就餐,盘子里是朴素的一荤两素。
陆鹤彰原先一直觉得他是娇生惯养长大的,一点苦都吃不了,现在才想明白钟意只是在喜欢的人面前才特别“娇”而已。
要是真吃不了苦,他手上那些因常年握笔而磨出来的茧子又是从何而来?
陆鹤彰在他面前坐下,道:“慢慢吃,吃完再说话。”
“陆先生您也还没吃吧?需不需要我帮您也打一份?”
陆鹤彰下意识想拒绝,“不”字在嘴边转了一圈,他忽然想起些什么,又咽了回去,换上了一句:“好。”
钟意帮他打了一份一样的餐,同样朴实的一荤一素,一个糖醋里脊和一个土豆丝。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因为有点赶时间,只有那个窗口最快,只能让您凑合一顿了。”
陆鹤彰无谓吃什么,只要让他有个在这里待着的理由就行了。
他夹起一筷子糖醋里脊放进嘴里,甜得腻人,只一口就让他对整份餐失去了胃口。
他突然觉得有些讽刺,一向被他人物吃不了苦的钟意现在却对着这样的菜吃得津津有味,而自认能吃苦的自己却接纳不了此等“平民食物”。
究竟谁才是娇生惯养?
陆鹤彰放下了筷子,只看着钟意吃饭,即使是赶时间他也不会吃得太狼狈,薄薄的两瓣嘴唇像兔子一样迅速地动着,嘴角也难以避免地沾上了酱汁。
陆鹤彰没忍住,一声轻轻的哼笑从他鼻腔泄出。
钟意抬头愣愣地看他:“怎么了?”
“没有。”陆鹤彰抽出手帕想替他擦擦嘴角,这个原本自然的动作因为钟意的闪躲而变得尴尬。
钟意笑容都僵住了,“那个,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可以。”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擦了擦嘴角,继续低头吃饭。
陆鹤彰不知道为什么刚刚还算和谐的气氛,会突然变成现在这样,甚至因为钟意的拒绝,让他产生了一丝不悦的情绪。
但钟意其实什么都没有做错,他不喜欢别人碰他是很正常的。
陆鹤彰的气生得实在师出无名,只能自己默默消化,等钟意快要吃完了,他突然想起了正事。
带着不太自然的开场白,陆鹤彰缓缓道:“上午的事情,我要向你道歉。”
“啊?什么事?”钟意有点懵。
“关于我说你的画很一般,是违心的话,我一直都认为你的绘画水平很想当高超,假以时日会修炼成大艺术家。”
他终于把心里的实话都说出来了,松了一大口气。
可钟意却只是眉眼弯弯地笑了笑,“您不用这么客气的,还专程跑来找我,我真的没有那么小气。”
意料之外的大方,让陆鹤彰觉得自己像重重一拳挥在了棉花上。
他倒宁可钟意去抱怨、去发泄,也不想看到他这么懂事地笑着说“没关系。”
真奇怪,他的大方也会让陆鹤彰感到生气。
陆鹤彰觉得自己简直就是有病,还病得不轻,钟意缠着他撒娇的时候他烦闷,钟意现在放手了,他依旧烦闷,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唯一很清楚的一件事就是:他不能再见到钟意了。
自我的拉扯会让他理智越来越不清醒。
陆鹤彰深呼吸一口气,压着躁意说:“你没放在心里就好,我下午还有事,不陪你了。”
钟意说:“嗯,我下午学生会也有事,正好也没时间陪您了。”
“那再见。”
“再见,陆先生。”
明明已经要走了,陆鹤彰又折返,多说了一句:“我这周末应该会在家。”
钟意微张着嘴“啊”了一声,“我们班这周末要去乡下采风。”
“不出意外,我周一应该也在。”
“可是我们周二才回来。”
陆鹤彰双手都收紧成了拳头,逼着自己假装冷淡,“无所谓,我只是通知你一声。”
钟意点点头,“我知道,以后陆先生在家的时候,我会尽量回避的。”
陆鹤彰一眼深深看进了钟意的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