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愿寂静+番外(16)
我头痛欲裂,客厅里杯盘狼藉,脚边滚着一堆酒瓶,另一张沙发上躺着宋致远,正打着鼾呼呼大睡。
拿起手机一看,八点出头。未接电话的小红标,竟然多达48个。
我点开一看,大多是陈诤打的,从昨晚一直打到今天凌晨,还有几个是老郑打的,集中在昨夜十点和凌晨一点。
老郑给我打电话干什么?我回拨过去,老郑劈头盖脸地训我:“李昱元!你不接电话干什么?老陈出事儿了,你先来第三人民医院,到了我再详细跟你解释。”
我颤着手挂了电话,一边穿外套一边下楼,腿软得差点摔在楼梯间,所幸宋致远家交通发达,我刚发送打车请求就有司机接单。
我坐上车,焦急道:“师傅,去第三人民医院,麻烦您快点儿。”
司机可能遇多了这样的事儿,安慰我一番,而我完全听不进去。
我抱着头,开始后悔昨晚不接他电话,后悔对他说那么重的话。
到了医院,老郑出来接我,黑眼圈很重,看来是一夜没睡。
他向我解释了昨晚事情的经过。
昨晚陈诤回家没看到我,等到十点我还没回去,他不停给我打电话,我没接。陈诤又让老郑给我打电话,我那时喝醉了,手机静音还是没接到。等到十一点他无奈之下打给宋致远,听到我的声音,知道我和宋致远在喝酒。宋致远挂掉电话后,他再打打不通了,以为我们在酒吧。
过了十二点,老郑陪陈诤去酒吧一条街找我,我那时在宋致远家呢,他们当然找不到我。
按老郑的话说,陈诤当时看到一个酷似我的背影,以为是我,就去追了,穿过马路的时候被一辆酒驾的摩托车撞倒了,然后就进了医院。
“脾脏大出血,肋骨骨折,手术已经做完了,老陈还睡着,你来守着他,我得回去补个觉了。”老郑打了个哈欠,“对了,他爸妈还不知道,昨天在救护车上他让我别跟他爸妈说,我就只给你打了电话,谁想到你还没接。”
我再三谢过老郑,走进病房。
陈诤脸色苍白,身上盖着薄薄的被子,一只手落在外头输着液。
我坐到病床旁边,轻轻握住陈诤的指尖,冰凉冰凉的。
我无比庆幸只是一辆摩托车撞到他,庆幸车祸不算严重。
除开庆幸,我还感到无力。昨晚我还在喝酒庆祝我终于要放下他,今天就又为他担心,为他难过。
我真是无药可救啊。
我怔忡地看着陈诤的脸,开始反复纠结。
我到底应不应该再争取一下?他一直否认和游羽破镜重圆,是他在撒谎,还是……我真的错怪了他。
如果是他在撒谎,他为什么要骗我?一个人的品行真的能变化那么大吗?
如果是我错怪了他,那我看到的、听到的、感知到的,都是错乱的吗?
作者有话说:
元元还是太心软了!!!
第11章 转机
点滴瓶的透明水流无声地滴落下来。
我想了好多好多。
我想是否可以给我和陈诤一条出路,又怕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我想我是否还可以喜欢别人,为什么喜欢陈诤这么多年,为什么放不下他,一听到他受伤就慌得六神无主。
陈诤被我握住的手指渐渐暖和起来。
“元元。”
陈诤掀开了眼皮,深黑的眼珠子盯住我,有欣喜,有惶恐。
他眼睛亮亮的,我认真地看着他,像是豁了出去,“你好好养伤,等你伤好了,我们再好好谈一次。”
“我希望到时候你能真诚一点,不要骗我。”
陈诤紧紧卡住我的手:“元元你信我,我不骗你了。”他力道很大,把我的手都捏白了。
我“嗯”了一声,问他:“你车祸的事,爸妈那边怎么说?”
陈诤说:“爸妈年纪大了,听不得这种事,我的情况不算严重,等好全了再跟他们提一嘴,他们也就不用白白担心了。”
“好。”我把手抽走,虚空中伸展开,又合上,缓解那份僵硬感,“你……你喝水吗?”
“喝!”陈诤抬头,希冀地望我,“你喂我喝好不好?元元。”
我环顾四周,没看到水杯,便去找护士小姐要了一次性杯子,接了温水,喂给陈诤喝。
陈诤的喉结随着喝水的动作一上一下的,于我而言煞是诱人。
他的嘴唇起皮了,我想。
我们静静地坐着,陈诤又来扯我的手。我把头枕在他的手腕上,听跳动的脉搏。
“元元。”陈诤犹豫着问我,“你昨晚和宋致远去哪了?”
我说:“在宋致远家喝酒呢。”说起昨晚的事儿,我忍不住生气,“你干嘛要去酒吧找我啊?就算我真在酒吧,睡一晚也不会出事,反倒是你出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