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梅也兴奋地说:“是啊庄哥,悄悄告诉你,你就算随意转两圈动作都比林小北好看。”
“喂向小梅,我可听见了啊,这叫什么悄悄的,”林向北不服,“庄哥来了你就胳膊肘往外拐。”
梅梅把鞋一甩光脚追着林向北就要打。
“走吧,”傅书祁把手递到庄闻初面前,“一起去。”
其他几个人也附和道:“来吧小庄,我们也不会跳舞,绕个圈圈就好了。”
庄闻初借着背后映过来的灯光看见眼前的手掌上深深浅浅的掌纹,把手放上去,借着力站了起来。“好啊,”庄闻初笑了笑,“走吧。”
所谓的跳舞其实就是几个人手拉着手围成一个圆,哼着歌转个圈拍个掌,交换位置跳两步,再重复。
庄闻初左边站着傅书祁,右边站着梅梅。一开始他还不太放得开,全副精力都放在跟上动作和学着哼歌上面,不过很快就学会了,其他人的动作也如他们所言很随性,所以玩起来没什么压力。
脚底下的细沙很软,少有扎人的贝壳碎片,踩在上面让人不自觉心神松弛。
这是庄闻初第一次见傅书祁笑得这么开怀,之前就算是心情愉悦他也至多是低低笑几声,今晚却好像心情格外好,整张自带沉郁的脸都变得生动起来。
他还发现傅书祁的手不仅很热很宽,而且掌心的纹路很深,握起来有种柔和的感觉,修长的手指却是硬朗的。
照顾到几个年纪长的体力欠佳,他们跳了好几圈后就停下来休息了,梅梅坐在庄闻初身边,看着他的眼睛亮亮的:“庄哥,你刚刚是在走神吗?你握住我的手力度太小了,差点就要松开了。”
庄闻初扶了一下眼镜:“是吗,我刚才可能顾着跟上动作,都没有留意。”
“没关系,”梅梅笑起来,“多两次就熟练了。”
这时小姚站到圆圈的中心,说要给大家跳一段。
“很久没跳舞了,”小姚做了几个简单的拉伸动作,姣好的身材舒展开来,“自从和渣男分居我就没跳过舞了,啧,凭什么受了情伤我就要放下最爱的事情。”
其他人都愣愣地看着她。
小姚熟练地把长发盘成丸子头,露齿一笑:“一直没机会告诉大家这个好消息,前天我就跟渣男彻底掰了,附送举报拉黑删除一条龙服务。以后再为了这种事说要放弃跳舞,我姚玉衡就不配这个名字了。”
又沉默了两秒,捧场王林向北第一个跳起来大声喝彩:“这才是我们小姚姐嘛!”
姚玉衡对他眨眨眼,打了个响指,举高手臂的同时右脚往后撤,下巴往上一仰,开始跳她最擅长的民族舞。
傅书祁低声向庄闻初解释:“小姚姐是舞蹈学院毕业的,擅长各种民族舞,她现在跳的是我们这里最本土的舞蹈。”
庄闻初点点头,专注地看着姚玉衡的动作。
转腰、劈叉、后踢腿……每一个动作都流畅柔软,每一处力道都淋漓尽致地将舞者的情绪展现出来,她浑身上下都闪烁着独特的光彩。
人们常常把舞蹈的人比作典雅的天鹅或是优美的孔雀,但是看着眼前伸展着身躯的姚玉衡,庄闻初首先联想到的是海鸥,自由自在,仿佛生命里没有任何束缚。
他又想起谢允澜所有被扔进火堆里的手稿,灰烬上面也曾经印刻着即将盛放的生命。
那种生命……就像傅书祁家中客厅望出去的那片向日葵一样热烈。
夜里的海滩比白天有情调,深蓝的夜幕上镶嵌着散落的星光,潮汐声此起彼伏,海上吹来的风裹挟着咸腥水汽,海滩上的空气慢慢被吹凉了。
庄闻初身上披了一件林向北带过来的薄外套,不过是傅书祁的衣服。团建结束之后众人各自回去,傅书祁的摩托车停在了一栋独立别墅的小院子旁边,距离大路还有一段距离,傅书祁先去拿车,庄闻初和林向北慢慢走过去。
等傅书祁迈开长腿走远了,林向北拍了拍庄闻初的肩膀,一本正经地问他:“庄哥,你是傅老师在追求的人吗?”
他们正在上一段很短的楼梯,听到这句话时庄闻初整个人愣住了,准备踩上楼梯的右脚差点就崴了。
今晚他一直觉得林向北的眼神语气都有些别的意味在里面,又主动跟自己一起走过去等傅书祁,估计是有什么事情想跟自己说。
可他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
“当然不是,”庄闻初一时间哭笑不得,“这误会也太大了。”
林向北撇了撇嘴小声说:“为什么,我不觉得是我误会了。”
庄闻初有些意外,问:“那你怎么会这么觉得?”
“傅老师从来没带过别的朋友回家,也不会带别人和我们一起团建,”林向北一条一条地数出来,“而且……我从来没见过他这么照顾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