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拯救社交障碍+番外(54)
这时候秋词左侧的玻璃突然被沉闷地敲了两声,他转过脸,看到一个年轻的男子气喘吁吁地弯着腰,双手撑在膝盖上。
“遥遥!”他喊道。
秋词反应慢半拍地回头去看那群女孩,长发的那个眼睛亮亮的,两颊因为笑容而鼓起。
她高兴又有些羞涩地推开门跑到了那人身边:“你怎么跑来了嘛?”她抓住了男朋友的手,他抱住了女朋友的腰。
秋词在那一瞬间,好像被什么刺中了。
我主动牵过他的手吗?他呆呆地看着那对情侣,我怎么敢去牵他的手呢?秋词的爱情是偷来的,一点也不光明正大,他小心翼翼,藏着掖着,生怕哪里漏进来一丝光把他的泡沫戳破了。
他知道泡沫迟早要碎掉的,或早或晚,不是因为阳光,不是因为其他什么因素,因为泡沫就是泡沫,是歌词里唱的“一瞬的花火”。
秋词承认自己的卑鄙,因为知道没有未来,所以他不肯放任自己沉进去。
爱情是一艘看起来好好的实则早晚会倾覆的船,他下意识地不肯把自己的宝物放进去。
我为什么要这么对季虞呢?他做错了什么?秋词趴在桌子上,觉得自己糟糕透顶。
他觉得委屈了,他想下船了,然后把季虞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海上。
长痛不如短痛,他又想着,我们差距太远了,简直没有一点合适的地方。
家庭,过去,信息素,每一个都是炸弹。
谈恋爱不是为了两个人都快乐吗?可是我一点也不快乐。
不如分手吧。
脑子里真切地冒出了这样的想法,同时眼泪也不受控地从眼眶里落下,秋词眨了眨眼睛,呆呆地看着玻璃墙外人来人往。
天地这么大,漂亮的Omega这么多,他值得更好的,而不是像我这样的,像我这样说话结结巴巴,卑鄙的胆小鬼。
我甚至连他的手都不敢牵,我怎么这么惨啊?秋词想,都要分手了我居然还在想什么牵手的问题。
服务员走过来,关心地递了几张纸巾过来:“先生,您还好吗?”秋词接过纸巾擦了擦脸,丢脸地道了声谢。
手机响了,他下意识拿起来,来电人显示“老爸”。
秋词吓得打了个嗝,他手忙脚乱地揉了揉脸,努力咳了又咳,试图把嗓音调整正常。
“喂?”等了两分钟秋词才接电话,秋仁有些不耐烦。
“爸……爸。”
秋词紧张地站起身,离开甜品店走到一个僻静的角落去。
“嗓子怎么了?感冒了?”秋仁敏感地问。
秋词尴尬地说:“唔……嗯。
怎么了?怎么突然打电话?“”怎么了?你还敢问怎么了!“秋仁怒道:”你知不知道我和你妈早上起床看报纸,在头版看到你的照片吓成什么样子!你妈差点吓出心脏病!儿子,你搞什么?这么大的事情都不知道打个电话?啊?“”对,对不起。”
秋词忙道:“我……我没什么事……就没想起来给你们……打电话。”
“我和你妈已经到鲸海星了,就在飞鸟空间站。
你打个车过来接一下我们。”
“啊?”秋词一愣,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秋仁就把电话挂了。
他匆匆忙忙跑出去,拦了个车朝着飞鸟空间站去了。
秋仁年轻的时候出海,是渔民,性格十分直爽粗犷,也有暴躁易怒的一面。
当初秋词高中那件事,他不肯和父母说清原委,有些听了流言去嚼舌根的人,被秋仁追着骂了一条街。
秋词那时候天真幼稚,以为自己抗下所有就可以保住家里的旅店。
然而流言蜚语比利剑还伤人,秋词得了病,秋仁也没有心思再开旅店了,一家人最终还是搬离了珠贝。
当时就没有解释清楚的事情,秋词现在也不打算告诉他的父母。
秋仁问他为什么跑去参加那种聚会,他也支支吾吾地不肯好好解释,惹得谢淼在他肩膀上好好锤了几下。
秋仁叹了口气,又问他:“那个救你的同学呢?”“啊?”“报纸上不是写,你的同学浑身浴血把你救出来了吗?人家人呢?”秋词隐隐约约记得当时他们从宁盏回的房子里出来,外面似乎是围着一些记者,报纸上这么写的吗?季虞浑身浴血把他救出来?听起来很对,又有一丝丝的不对。
“他,”他谨慎地回答说:“他在医院。”
“儿子,我是问你哪个医院。”
秋仁说:“人家救了你,咱们起码得买点东西去看看他吧?这是基本的礼貌。”
秋词舔了舔唇,咽了口口水。
“嗯?”谢淼说:“问你话呢小词。”
“第四……第四军区附属医院。”
秋词苦着脸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