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帝仍旧未语,只垂眸瞧着云雾缭绕的地面。
没有人知晓他在看什么,许是透过了层层白云去望视神界为天的俗世,又或许只是走神罢了。
他旁侧之人将他众星捧月的围绕着,一个个七嘴八舌的,聒噪得很。
但言语间无非都是一个意思——神界的漏子,便叫这魔君来补。
“帝君,您到底是何意?”
神帝终于有所反应。
“这是神界自己的事,”神帝瞥了一眼被押着的魔君,眉眼平淡:“缘何要牵扯他人?”
魔君像是没有预想到这个答案一般,微微睁大了眼,眼里浮现了抹错愕,全身的敌意和戾气在此刻全部冻结。
然而神帝的视线并未在他身上多做停留,只又望向了天际。
年少便成名的神帝即便是经历了沧海桑田,瞧着仍旧年轻。
他生的好看,寡淡的眉眼叫人不敢多看一眼,他就像是天边的浮云,你只能望一望,却不能伸手触碰。
他身边有人忍不住说:“可若不是这厮,神源又怎会枯竭?再说此人恶事作尽,叫他来补天,也算是全了他的一生!”
然,神帝并未对此进行回复,只是朝着外头走去。
“咔!”
白导拍手:“不错不错,清清做得很好啊!”
郁清摆摆手:“没有,得感谢秦老师收着点了,不然他那一笑我就能立在那成木头等您挨骂了。”
秦江隐的确有刻意收敛着,这是不争的事实,在场所有人和他对戏,秦江隐都不可能拿出十足的演技,不然都会被他压的毫无光彩。
秦江隐也跟着白导礼貌性的夸了几句,剧组又给秦江隐送花,祝他杀青。
大家没热闹几句,白导就赶着拍郁清的下一个镜头。
白导又给郁清讲解了一下下一个镜头,没有旁人作陪,就是拍郁清一个人走祭台的景。
白导简单解析了一下:“其实神帝这个角色,就好像是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他好像存在所有人的心里,又好像什么都没有留下。”
郁清微怔。
他想起了一个人。
一个……忽然消失的、他已经记不清对方的音容的人。
下一个镜头是神帝独自一人踏上祭台,献祭自己来补天。
散了发的神帝一步步踏上祭台,风吹起他的衣袍和发丝,这一次,神帝身边再无人跟着。
那素白的背影竟在片刻之间就显得萧索渺小了起来,但那份疏离感仍旧不变,他不再像是浮云。
他像是一阵风。
一阵谁也抓不住、猜不透的风。
秦江隐站在白导旁边,轻轻挑了下眉。
这孩子……
演的好像不是神帝啊?
这不是更像十几岁的裴予么。
作者有话要说:
裴叔叔的掌控欲,是那种他要把所有的路全部堵死,达成一个只有清清不会受伤的世界(?)
另外终于写到这了,提示一下,之前说过清清小时候生过一场大病~
第17章 十七个小哭包
郁清这一镜是被白导叫停了的。
白导也没生气,拉着郁清说:“你这个给人的感觉不太对。”
“神帝不是去赴死的,你虽然没有演悲壮,但莫名的给人一种悲伤的感觉,这不太对啊。”
郁清虚心请教,白导道:“对于神帝来说,他并不在意自己的生死,你能明白吗?”
不等郁清给个反应,白导又说:“就是……他是消失了,但他并不会完全消失。大家看不到他了,他却永远的留下来了。他是去支撑起神界的,不是去自杀的。”
郁清若有所思,白导也不催他,只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自己找感觉,好了给我个眼神?”
郁清没有拒绝。
他这样的演员其实反而不需要太多旁人的调动和解说,这点白导看得很明白。
郁清重新站回祭台底下闭上了眼睛去找感觉,白导回到监视器后面,看了一眼还在原地站着的秦江隐:“他很有天赋。”
白导说:“给他点时间,他会是第二个你。”
秦江隐认可的点了下头,白导又说:“听说你最近在着手隐退的事,已经不接一番了?”
这事不是什么秘密了,所以秦江隐也没否认,白导便道:“你那工作室就这样解散了多可惜,不考虑捧一下新人?”
听懂了他的暗示,秦江隐意味不明的笑了下:“他可不需要我捧。”
谁敢插手郁清的事……
他那位病友可是不会手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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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清拍完最后一个镜头后,并没有人跟他说什么杀青快乐,也没有鲜花,毕竟他只是饰演了一个炮灰角色。
不过在他走之前,白导却说:“以后有机会继续合作。”
郁清知道他不是在客气,眼睛倏地就亮了起来:“好!谢谢白导!这两天跟您学到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