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花火(8)
“?”
这剧情,反转直下三千尺。
被些微震惊到了。
然而如此,她还是特别仗义地深深点头,义薄云天道:“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然后四顾望了望,右腿一个后撤,做半屈的姿势,将手机呈上,“您请好。”
杨镜升:……
他尴尬了好一会,觉得找女孩子要钱是件极不矜持且不礼貌的事,奈何还是抵不住美味的诱惑。他接过手机,视线投向街右侧第一家店铺。
裴抒雪的嗓音适时响起:“文宇奶酪店?”
“嗯。”
后者惊奇道:“有缘啊,没想到你也好这口。”
裴抒雪握着手机,敲了敲商户的窗户。身旁杨镜升淡定地挤了进来,她侧头瞥他一眼,心想这时倒不客气了。
两人一人一碗双皮奶,在路上漫步着吃。
没想到他也喜欢吃此等奶制品,这是她未曾设想过的。
裴抒雪自己便是个极度奶制甜品爱好者,椰奶糕、双皮奶、豆沙奶卷,冰冰凉凉的,尤其配在夏日吃,格外清凉。
杨同学外表矜持,没想到也是个爱好甜品的主。
有趣,有趣。
漫步小巷,两人畅谈起了学校的话题。
她发现,人人都掩藏着一颗八卦的心,八卦会将人的距离拉近。当提及教六七班的英语老师和七班班主任是一对时,杨镜升比她懂得还多。
裴抒雪今天从早笑到现在,笑得脸颊上肌肉都疼了。
她还发现,六七班虽然挨着,离得近,但她对杨镜升的印象很淡。
好像除了期末作文那次,她对他没有别的深刻印象。
俞祺交际很广,一般年级里受人瞩目的风云人物她都认识,但裴抒雪从不掺和他们这些事。
除了社团里不得不打交道的人外,她还真不认识什么别的班的人。
也没有眼熟的,一般走在学校里旁的不会多看一眼。
杨镜升让她认识他的方式太过清奇了。
在南锣鼓巷走了一圈,发现没什么好逛的,商品都是稀松平常的东西,人还多。刚好也九点钟了,于是悠着脚步往回走。
小时候喜好到附近的烟袋斜街和什刹海遛弯,挑人少的地方,很好遛。冬天的时候什刹海还有个冰场,能溜冰。
“晒……”不像夏天,热得她浑身没一处不在蒸发。
杨镜升看在眼里,不知从哪个垃圾桶旁捡来别人随手丢弃的宣传单,随意卷了一下,扣在裴抒雪脑袋上,“晒一晒更健康。”
歪理邪说。
后者满不在乎地看了他一眼,反驳道:“那生活在赤道附近的人一定很健康咯。”
“……啊?”杨镜升唇角弯了下,快步绕到她面前,笑,“不对,你这是假命题。”
而后又接了一嘴:“好像也有可能。”
“……”裴抒雪不搭理他。
走到那家宠物店跟前,她上前试图推拉玻璃门,发现店内照旧黑着灯,门没开。
没营业,奇怪。她纳闷地想,莫非现在营业时间都是十点?
思及此,又隐隐觉得不大对劲,眼神从上至下从左向右来来回回仔细扫了一遍,终于发现被夹在卡哇伊动物图像之间毫不起眼的字体。
“靠。”裴抒雪没忍住骂了一句。
那字牌分明写着:店主人家里有事,本店一个月内不开门。
现在的心情就是非常失落,扫兴。还白白浪费了一个小时的时间。
杨镜升循着她的视线望去,目光触及那沦为背景墙的字牌后,神情一顿,也大彻大悟了。
裴抒雪有些郁闷道:“那只好回去了。”
两人回去,进入银坊胡同,茂密的树叶蓊蓊郁郁,遮挡在行人头顶。遒劲苍翠的树枝斜斜绕过瓦墙抽出,形成一片绿意辉煌的遮阳伞。
朱门画栋的大户人家门房紧闭,琉璃瓦上摔出万道金光。几岁孩童拿着糖葫芦在小巷追跑打闹地嬉笑,边咬着糖葫芦边回头跑,有个不小心撞在杨镜升腰上。
像个小炸弹似的。杨镜升扶着小孩的肩头,动作和煦地将他拿开,全程没皱一下眉头。那小孩道了歉,又没心没肺地追着小姑娘跑了。
这时,不知他们又做起什么游戏,巷里响起孩童们清脆的抚掌歌声,高声扬唱,“画画奶,卖豆汁,酸不溜秋没人买。哈哈哈哈……”
不远处一位推着三轮车叫卖的奶奶不耐烦地扫了他们几眼,拿蒲扇照着屁股撵赶,“去,一边玩去,哪凉快哪呆着。”
小孩们嘻嘻哈哈三三两两地到别处玩去了。裴抒雪与杨镜升对视一眼,各看到对方眼底燃起的希望之火,一齐向卖豆汁的老奶奶走去。
这种小商贩很常见,通常以三轮车或自行车为仓库,里面存放好要售卖的货物。待一有客人来,便拉开上面盖的棉布,露出里面的商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