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花火(26)
“啊?”裴抒雪顿时愣住,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跑步?你不热吗,同学啊。”
眼见他唇角挑起个弧度,太阳光照射微眯起眼,边耍着足球边笑道:“没关系嘛,多运动啊,反正比宅在家里发霉好。”
说着他伸手做出接东西的动作,示意裴抒雪:“看,多好的阳光。”
“……”
尽管他的话她十分不能苟同,但裴抒雪还是出于对专业运动员的尊重,点了几下头。
然后她想到了一件事,向他问:“你们滑雪的国家队,夏天也训练吗?我看你好像很闲啊。”
“这个?”杨镜升眼神落至别处想了想。
其实,他也有在努力地训练……杨镜升坦白:“有啊,只不过我在休假。” ?
“嗯?”这是什么意思?
冬奥会在即,还有赋闲在家的滑雪运动员吗。
不可思议,哎。
杨镜升迎着阳光朝她笑了笑,低头又去摆弄足球,道:“没错,因为表现不好,不小心违反了队规,教练罚我离队反思。”
见人家一脸不可思议,他又默默补上一句:“跟休学一个道理,虽然挺丢人的。”
啊……若是换做她被国家队踢出来,都计划好去哪家疗养院过后半生了
看他这表情,倒没觉得丢人。
不过这心态也太乐观了些,竟然还笑得出来,而且被他感染得她竟不禁也有一些想笑,“你都干了些什么,让人家这么眼不见为净?”
“真的是不小心的,”情节严重,杨镜升先为自己狡辩一下,“不过是某天某夜一时兴起,想试验滑雪板能不能被烧成灰,在基地烧了堆火。我师兄也参与了,夜深人静的,根本没想到会有领导来视察。”
然后的事件,大概就能解释他为什么站在这里而不是大东北的训练基地了。
裴抒雪:“……作得一手好死。”
这真是应了那句,少年,你在玩火。
杨镜升笑了笑,也感到不好意思,低头去踢足球,“锅都是我师兄背的,他更惨,被罚去哈尔滨做冰雕。”
“……”
这套操作硬核,莫名戳中她的笑点,“你们教练是东北人?”
这般明明一本正经又很搞笑,也只有豪爽欢乐的东北大哥决策得出。
杨镜升被她问得一怔,点头,“是啊。”
果然,她竖起大拇指,非常赞叹:“你们国家队都好神仙。”
教练和队员都很清奇。
所谓虎师无犬徒。
杨镜升误以为她是在真心夸他,将足球抱起,谦逊笑了笑:“谬赞谬赞,还好吧,下回教练再来提醒你一声。”
裴抒雪忍俊不禁。
不得不说,还真是很“神仙”,她忍不住道破真相:“喂,我在贬你,反讽知不知道啊!”
杨镜升反应过来,手撑着帽沿笑:“……哦。”
就当她在夸他好了,反正神仙是好词。
上回去欢乐谷的时候,他们来找杨镜升,好像就是说因为教练要来谈话,所以才没空去的。
既然关系这么好,都到了随意家访的程度,为什么还被惨兮兮地踢出来了呢……
这不河里。
害,做国家队队员,可不得比普通在校学生好得多,裴抒雪忍不住替人家操心:“那你啥时候归队啊?”
毕竟世界第一和年级第一,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
杨镜升貌似不着急,毕竟这个暑假也没少去室内滑雪场和滑板公园,所以一点不焦虑,朝裴抒雪开朗道:“下个月归队,干就完了。国内还有选拔赛,还得拿下冬奥比赛名额。”
瞬间不知名的角落响起了拍手声,赶在裴抒雪的叫好声前。
两人循着声音望去,有点迷惑。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杨爷爷端茶笑了下,神情和煦道:“这是要回道场了?”
杨镜升微微瞠目,来个措手不及,“哦。”
裴抒雪乖巧:“爷爷好。”
杨鹤筠大方爽朗地笑了几声,才后知后觉尴尬起来,喝了口茶水假装淡定,朝两个年轻人摆摆手,“你们聊,你们聊,我有事干去。”
接着,他迈着那很闲散的步子走开了。
两人对视片刻,裴抒雪喝了口橙汁。
她看着他又将脚下足球踢了踢,足球滚出去一小段距离,他不急不慢地走着将球踢回来。
蝉鸣声在头顶上不歇,此刻却并不觉得刺耳,因为有风拂过耳畔。
裴抒雪歪头一琢磨,既然是这样,好像上个学期没见过他、对如此灵魂别致的人物毫无深刻印象,应该也是解释得通的。身为职业运动员,根本不会有几天在学校。
哎,那她能在暑假里认识这个人,也是极幸运了。
杨爷爷从院子里来回出入,手里拿着一把卷尺,似是在测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