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是因为你隐形眼镜掉了,黑灯瞎火看不见路,我关心你我才带你回来的么。
“毛巾牙刷都有新的,洗手台上摆的护肤品都可以用。你去主卧睡,客房床就是个摆设比较硬,会硌到伤口。”
“啊?那我们睡一张床啊?”闻言田佑显突然像一只受惊的兔子。
莫遇哑然失笑,清了清嗓子:“我的意思是你睡主卧,我睡客房。”
“我睡客房就可以,我不怕硬的,不能鸠占鹊巢啊。”田佑显憋红着脸。
“你要是坚持睡客房,我就真的只能抱着你睡一张床了。”莫遇歪头突然凑近田佑显,前半句严肃,后半句轻浮。
“那……那我还是睡主卧吧。”
趁莫遇去洗漱的功夫,田佑显偷偷打开客房的门去摸了摸床垫。虽然莫遇这么说,但他并不相信客房的床有多硬。
悄咪咪地走到床边,一摸,他信了。
这客房的床连床垫都没有,薄薄的褥子上铺了层被单,床单角上的标签还没剪掉,真的完全就是个摆设。整个房间也真的是只有这么一张床。
难道莫遇从来就没打算让客人来他家住吗?
田佑显突然觉得,刚刚就应该同意和莫遇一起睡,其实两个男人睡一张床并没什么。但这硬邦邦木板的莫遇万一睡落枕了呢?
只是他是偷偷摸摸进来查探的,反悔的话就太奇怪了。犹豫了两秒后田佑显就抱着抱枕乖乖的独自去睡主卧宽敞的大床了。
主卧的窗帘不是很遮光,是灰白色的细亚麻材质,隐约看到外面路灯微弱的光。
田佑显躺在软乎乎的大床上,能嗅到淡淡的薄荷和果香,恍然中有种莫教授就躺在自己身旁的感觉。
或许是床太软,又或许是被褥的清爽的香气把田佑显的所有感官都放大了,静静躺在床上的田佑显明明很累却毫无睡意,大脑皮层尤其活跃。
伸手打开灯,穿上拖鞋从床上坐起来,好奇心作祟的田佑显开始打量整间卧室。
既然是莫遇说他可以随便看,说没有见不得人的东西,那他就随便看看也没什么吧。
莫遇的卧室并没有照片摆台之类的,床头柜上整齐地摆着几本书,田佑显翻了翻,全都是心理学专业书籍。
拉开底下的小抽屉,田佑显有点吃惊。里面摆放的大大小小的盒子罐子居然都是——糖?
瑞典软糖、日本夹心糖、俄罗斯紫皮糖、还有国产的大白兔奶糖……而且还不是收藏,每一样都打开吃过了。
原来莫遇他很喜欢吃糖吗?那上次他说随手在咖啡店的托盘里抓糖,或许就不是随手,而是不好意思承认自己一个大男人喜欢糖吧。
那自己是不是也算发现了莫教授的一个小爱好呢?
以后要是有机会的话,自己要集齐世界各地的糖,装在一起送给莫遇,他应该会很喜欢很惊讶吧。
把糖都放回原位,田佑显轻轻关好抽屉。环视一圈,剩下的就是墙边体积最大的衣柜了。
做贼一样紧张又兴奋地拉开衣柜的右侧拉门,田佑显仿佛打开了富二代的世界。
衬衫、西装、礼服……全都是华丽庄重的奢侈大牌,很多金光闪闪的料子田佑显都没见过。
下面的罩着玻璃罩的小抽屉里整整齐齐排列的全都是亮瞎眼的高奢腕表、定制胸针、宝石戒指、金丝镜框。
田佑显手指小心翼翼地滑过一件件昂贵的衣服,蹲在地上透过玻璃看里面的饰品,仿佛置身一个明星衣帽间。
但是就算再好奇,田佑显也没有从衣柜里拿出任何一件。
他不能随便碰别人的物品,即便莫遇随口许诺了。只是觉得能窥探到莫教授每天是站在怎样的衣柜前选衣服的就很满足了。
看完右侧衣柜的奢华风景,田佑显又拉开左侧的红木拉门。但拉开的瞬间,他却愣住了。
衣柜从中间齐整整地分出了两半。
刚刚打开的右面全都是贵族奢侈品,而左面这些却全是很温柔的平价衬衫、T恤和休闲服。挂在最外侧的logo居然还是学生党经常光临的促销店铺,单价都是不过百的。
这完全就不像是一个人的衣柜啊!
如果不是因为知道莫遇在酒吧和平日里两种气质截然不同的打扮,他真的会误以为这是两个同居的人共用的衣柜。
他从前只以为莫教授有很多种不同风格的衣服,或许适用于不同场合,但却没想到会如此判若鸿沟。
就像刻意把心分成两半一样。
‘人其实多少都是靠着人设活的’,田佑显耳边突然回想起他和莫遇在咖啡店见面时对方的话。
又联想到刚刚莫遇落地窗边那句‘我已经很多年不做专业的咨询了,解救人心是很复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