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女人连忙追出来,张嘴还想要骂什么,看到苏景明的那一瞬间,硬生生的给噎了回去。尴尬的打了声招呼,“景明放学了阿,刚才我还看到你爹上来了。”
“阿,好的。”
在这样老旧的住宅楼里,每天都会重复上演同样的戏剧。
苏景明站在自家门前停留了许久,手上提着书包,磨蹭了好一会才拿出钥匙开门。
一打开门,苏景明就闻到一阵饭菜香。客厅的窗户被大大的敞开,旁边老旧的电视播放着新闻频道,楼下的吆喝声都已经盖过了电视里的声音。
苏景明在门口停留了几秒,换鞋。
苏启成从厨房里探头出来,看到苏景明一脸不痛快的样子,他嘴角还叼着一根烟。
“老子想着你现在还在长身体,回来给你做顿饭,你就这个样子?”
苏景明没有回答他,直接回到房间,将书包丢在一旁,整个人往床上倒去。
下一秒,苏启成的声音提高几分,“苏景明,你爹跟你说话,你是不是聋了?!”
苏景明还是没有回应苏启成,他偏了一下头,看到了书桌上放着零散的习题和卷子。
在书桌的角落,一摞高高的书本上,放着一个差不多和手掌大的奥特曼。
是迪迦。
老旧的窗户,洗干净的窗帘,夕阳的余晖落在了书桌的一角。
那是光阿。
苏景明心里的光。
苏启成做好了饭,直接推开了苏景明的房间门,看到苏景明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
他顿时来了火气,抽出了自己腰间的皮带,二话不说的就往着苏景明的背上招呼过去。
“啪——”
“啪——”
“啪——”
苏启成不知道抽了多少下,苏景明依旧在床上,一点反应都没有。他喘着几大口气,这段时间来高强度的工作,终于得到发泄。
“起来,吃饭。”
苏启成将手中的皮带丢在一边,直径离开苏景明的房间。
苏景明深吸一口气,他从床上缓缓的起身。面朝被子的那一面不知道是被汗水还是泪水给浸湿。
他脱下外套,跪坐在床上,背对着墙上的镜子。
一个侧头,大概可以看清短袖之下的惨样。
苏启成是个格斗教练,准确的来说是一个优秀的教练,
他的身手,教学能力是数一数二的出色。
唯独在家暴自己儿子这件事上,他总是可以拿捏好自己的分寸和尺度。
不会让苏景明受太重的伤,还能有自理生活的能力。
苏景明沉默的坐在床上,直到听到轻声的关门声。他这才走出了房间门,看到了餐桌上还冒着热气的两菜一汤,还有放在一旁一叠红色的钞票。
第3章 缠人
苏景明这一晚上睡的很不踏实,后背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像是在敲打他什么一样。
明明已经上药,可还是很疼。
苏景明不甘示弱,每次苏启成回来总是会寻个理由对自己出手。
从最开始的恐惧害怕。
到最后的麻木甚至无所谓。
曾经任伟不小心看到苏景明身上的瘀伤,当时就急的跳脚,“是谁干的,敢对我明哥下手?!”
苏景明:“你明哥的爹。”
苏景明承认的很大方,也不在意任伟眼里的诧异。
任伟问过他,为什么不揭发苏景明。
苏景明说:“我没有立场,他生我养我,就当做偿还。”
谁叫他生来就姓苏,生来就留着苏启成的血液。
他很讨厌自己这个姓。
也很讨厌自己身上流着和苏启成一样的血液。
苏景明在床上辗转反侧,一夜未眠。
天蒙蒙亮,就已经听到楼下清早出摊的商贩。
折腾的动静还不小,也不知道是打碎碗还是盘子。
寂静也在这一刻给打破。
“要死啦,钱没有挣到,整天都在败家。”
苏景明认得这个声音,楼下卖米线的老板正在训斥自己刚刚十五岁就已经辍学的儿子。
苏景明跪坐在床上,通过镜子笨拙的给身后的伤口上药。
没有皮开肉绽,光洁的后背呈现出一大片的淤青。
看起来就很吓人。
上完药,苏景明洗漱完拿着自己的书包,关上家里的每一扇窗户,拉上窗帘,出门。
早餐店的儿子又看到这个整天死气沉沉的苏景明,心里就一百个不爽。
他没好气的擦着桌子和椅子,苏景明站在摊子面前停留一下,对着老板说:“一碗清汤的,不要葱不要香菜,加个煎鸡蛋。”
老板动作很快,没一会就给苏景明做好一碗清汤的米线。
苏景明面无表情的看着热气腾腾的米线,在这吵杂的早晨,多了一丝烟火的味道。
他取下眼镜,随手拨了一下睡的有些乱的头发,开始小口小口的嗦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