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只是玩了个游戏(186)
有科学家做过一个专门的试验,在不告知任何时间的情况下让人独处。实验对象以为的时间流逝,几乎都比真正的时间要过的更多一点。明明只过去了十几天,但他们的体感基本都至少过去了一个月。没有尽头的孤寂,最是容易把人逼疯。
流放之地与外界的时间流速本身也不太一样,在枕流和陆斯恩进入流放之地时,白默已经这样死去活来有一段日子了。
她再聪明,再科幻,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在这个宛如野外求生的环境里,她迄今为止还在为了不让自己风餐露宿而努力。
虽然说流放之地被投入了不少神明,但还是那个问题,这里实在是太大、太大了,方圆百里看不到任何一个活物生灵。因为每个罪神都有一片属于自己的领地,一般情况下,他们是不会互相打扰的。神明习惯了成千上万年的独自一神,无所谓陪伴与否。
但人类终究是社会性的动物,更何况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连个动物都没有。一开始白默还在庆幸自己不用担心猛兽的袭击,如今却只剩下了略显神经的惶恐。
在一片苍茫大地之上,除了风雨寒霜,就再没有任何声音了。
它不算寂静,却比寂静更恐吓人心。
白默害怕再这样下去她会失去说话的能力,只能强迫自己每天都要和自己说至少百句以上的话,但她越是如此,越显得像个神神叨叨的神经病。
不得不说,虽然神庭是废死派,但在神庭长的神职之中,还是存在一定意义上的公平的。
在枕流和陆斯恩开始踏上寻找白默之旅时,与他们相隔至少半个星球的白默,则在嘴唇干裂、神情恍惚中,迎来了“捡”到她的神明。
说是“捡”,准确的说其实就是冲着她来的。
流放之地每一次来神,大家都是知道的,只不过他们不在乎。谁还没有个案底在身了?直至没隔多久就又有了第二次投入,这才让这里的神明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儿。
上次投入频率这么快,还是美食之神被两个不知名的野神斩杀。
如今嘛……
虽然事情相似的可能性不大,但多多少少还是激起了一部分无聊闲神的好奇心,他们想要知道在这频繁投入的背后,是不是也有什么故事。
于是,最先被投入、无力反抗的白默,就被带到了邪神眼前。
真.邪神,他的神职就是“邪恶”,无关对错,也无关他本神的智商,只是一种类似于“空间”、“美食”的神职。邪神是个特别闲的蛋疼的神,每天招猫遛狗,精力充沛。永远冲在吃瓜的第一线,甚至有可能这个瓜本身就是他自己挑起来的。
这都不能被称之为邪神,更像是挑拨之神。
邪神捏起白默的下巴,饶有兴趣的打量半晌,拖着讨人厌的长腔,慢吞吞道:“一个,人类。”
白默再傻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承认自己人类的身份,只看神庭的态度就知道了,神明对人类那就像是在看蝼蚁,对神明好歹还有那么一点物伤其类的香火情。于是,白默马上便反驳邪神道:“我只是被剥夺了神格,我不是人。”
“哦?你犯了什么罪,竟然能让规则下这么大的手?”要知道,邪神被流放到这里的原因,可是挑拨了规则之神的半神妹妹,让她夫妻相杀,最后一家团灭了。
即便如此,规则之神还是咬牙坚持了“规则就是规则”的个神原则。
“你总不能是杀了规则之神吧?”邪神说完就先自己笑了,好像这是一个多大的笑话,又或者是一个多么美好的想象。
白默摇了摇头,不敢让邪神再猜下去,简单的说了一下自己做的事。
“自己杀自己,哈,有趣。”邪神合掌恍然,他当年怎么就没想到这么好玩的事呢?真是遗憾,“所以,你对紧随而至的投入者一无所知?”
白默瑟缩了一下:“有可能是我的侄子枕流。”
以白默对枕流的了解,他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什么神庭,什么审判,只要枕流打定主意要去做的,就没有任何人或者神能够阻止他。虽然说流放之地是一个有去无回的地方,但把枕流逼急了,他也无所谓出不出去的。只要能进来杀了她就行。
“不是哦,有人出去过。”邪神永远不会忘记,就在千年之前,他错过了一个离开这个鬼地方的最佳良机。
不要误会,邪神不是不喜欢这里的环境,只是这里的神实在是太少了,神际关系再复杂也复杂不到哪里去,根本不够他挑拨的。他还是更喜欢外面广阔的世界,喜欢那些让他欲罢不能的狗血猜忌,你捅刀我,我怀疑你的,真是让他着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