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反方向的第一列地铁行驶。
也不过七八分钟。
地铁门开了,章森就望到了前卫。
两人对视。
前卫笑了。
前卫整个人在地铁的灯光里面,身后是黑了的城市,面对着的是还没有捡起对生活热情的章森。
——
距离高考的最后一个月。
章森去了一趟章家开的医院,然后拿着两张检查单和一袋药自己回了家。
他不得不终止刚去学校上了两个星期的课程,接着在补习班之间游走。
神经绷久了,习惯一个人享受一个大公寓。
也习惯了自己不长的睡眠抑郁和神经性头疼。
那段时间,章母的电话频繁,可回头一看,每通电话不超过四分钟。
章森不难过。
他会理解父母的做法。
如果换个天天其乐融融的家庭,章森对钱的自由支配度就不会像现在一样高。
换句话说,章父章母也只是用钱换取了和章森相处的时间。
更何况那是章父章母喜欢的事业。
有天晚上,前卫和章森一起上晚自习的时候,前卫问他:“你家里面是做什么的?”
章森说:“我家开医院的。”
前卫笑着回答说:“真巧,我家是开公司的。”
后来也不知道前卫是从哪儿得到章森的微信号,加上了之后发一个大大的笑脸。
章森也回了他一个表情。
前卫好像很喜欢打篮球,头像是一个篮球明星,昵称是一个奶瓶的表情。
章森回想,好像前卫的篮球鞋也很多。
他和自己截然相反,章森不喜欢篮球,在他看来,自己瘦胳膊细腿,而且打篮球是一项费力不讨好的运动,尽管打篮球很帅,但是会出汗会很累。
但是他喜欢看前卫打篮球。
这就是另外一种观感了。
——
高考的那天,微信里面只有补习班的老师、邱雪和前卫发来祝福。
五六个红点在章父章母聊天框的上面显得格外的碍眼。
章森一个个谢过之后,就把手机关机。
高考三天说快不快说慢不慢。
考完了之后,他和邱雪在指定学校门口碰头。
他俩都不喜欢讨论题目,毕竟考完了,邱雪就扯着他去逛街。
那天邱雪买了三千多的衣服,章森吃了两百多的小吃。
记忆最后在大学开学那天截止。
最后的画面是前卫在手机屏幕里面的模样。
——
天刚蒙蒙亮。
床边的手机一直在震动个不停,章森皱着眉迷迷糊糊之中醒来,拿过手机不耐烦按了接听。
“我好像找不到事务所入口在哪儿了……”
“……”他妈的。
章森平时□□点才起床的生物钟,被前卫这么一句话给扼死在七点。
空荡荡的大楼里面只有十九层是亮着一片灯。
租的地段好,空间大,唯一的坏处就是同一层存在好几家公司,里面的路弯弯绕绕的。
前卫拿着手机,望着屏幕上面的“等着我”三个字,无声地笑了。
大概等了二十多分钟,章森就衣衫不整的从电梯里面走了出来,头发都还没来得及打理,乱糟糟的。
手上拿着串钥匙,走路风风火火,活像是一个收租婆似的。
路过导致自己这么狼狈的罪魁祸首前卫,自然也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看,直接斜着瞪他一眼,虽然没什么杀伤力。
“你这么早就来事务所有什么事儿?”
“作为新员工,我应该拿出百分之一百二十的干劲去面对你们。”
“睁眼说瞎话。”章森瞅他,“你要是拿出百分之一百二十的干劲,母猪不但会上树而且会飞天。”
前卫被逗笑,说:“ 天上有猪在飞,原来是章森在地上吹。”
“……”章森无语片刻才骂道:“神经病!”
因为前卫的关系,他七点半到事务所,回家八点,也刚好是往常上班的时间,也没时间睡回笼觉。
他叹气,莫名其妙今天的上班时间就被延长了半个小时。
章森叹了一口气,然后开了暖气,直接趴在办公桌上睡了过去。
他现在的睡眠状态和高中的时候截然相反,高中是睡不着,现在是睡不够。
因为高考之后的损伤太大,章森依靠着褪黑素直接把自己的日常作息给强制改了回来,然后就一直维持到了现在。
章森没做梦。
就是在一片黑暗之中听到了打雷的声音,他疑惑,一睁眼就对上了刘青那张脸。
“……真晦气。”
刘青:“???”
章森打了一个哈欠,显然是还没睡醒的模样,他眨巴着眼睛问:“怎么了?”
刘青对着他翻了一个白眼,递上去一份资料:“明氏集团指定我们事务所承保他们旗下一个艺术馆的建筑设计,还说这个项目要你亲自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