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不鸣(43)
“我希望我们的关系是对等的,而不是改变自己去适应另一半,你下意识觉得我是你男朋友,就应该等我回来,这就是问题所在,池淮,你是不是这样想的?”
池淮沉默了下来,这个问题他没想过,他应该要怎样,正如娄喬说的,他或许在恋爱关系下做了以为对方会感动的事情。至于这到底是不是自己的真实想法的确没在意过。
“恋爱容易蒙蔽双眼,只要对方开心,这些就感觉都是自己应该的,池淮,这不对,我只希望你做最真实的自己,不要迁就我,长期的关系建立在双方都舒服的相处方式,我喜欢你并不代表我就要你怎样,你应该要怎样,我不要你依赖我,我也不会去依赖你,我说这些可能有些……难以适应,嗯,还有就是,我爱你。”
池淮没说话,他最初的想法是找到两人的平衡点,下意识里却总在做些妥协的事,为爱妥协。
仔细想了想,今晚自己其实就想给娄喬留盏灯,免得进屋黑灯瞎火,至于后来为什么会躺在沙发上睡着了,想法其实很简单,想娄喬进屋就见到自己时能开心点。
取悦对方是恋爱中无可厚非的。
“我说的话并不是说你做错了什么,我很感动,但我不希望你这么做。”娄喬手伸进他的衣服里,掌心温度从腰际传递过来,带着酥麻的痒意。
池淮扒拉下他的手:“所以呢?”
娄喬手变本加厉往上游去,凑他耳边低声说:“我……想……要……你……”
……
池淮在一波一波热潮间隙里忽然明白自己又被忽悠了,什么狗屁舒服相处方式,现在他只想安稳的睡个觉,还有完没完了。
## 第 20 章
对于这个春节假期,娄唯觉得是他十七年里最难过的日子,每天看某对你浓我浓的,有种糖吃多了闻着甜味就想吐。
“以后我若找不到对象你俩看着办吧。”娄唯把行李箱往车边一推。
“找不到对象这锅我不背。”娄喬打开车后备箱,把行李箱放进去。
池淮倚在门口,姿势有点僵硬,他想帮娄唯收拾行李,腰疼腿疼的实在是行动不便。
娄喬走过来还没靠近池淮伸手一拦:“离我远点。”
“你还好吧。”娄喬说,“要不一起回去?你都这样了我有点不放心。”
池淮捏了捏眉心,睨他一眼,拜谁所赐?
“我可以,我行。”池淮没好气道,“你该干嘛干嘛去。”
来的时候娄唯只提了个小行李箱,回的时候,东西突然翻了几倍,怪谁呢?他朝那个罪魁祸首翻了个白眼。把东西都搬进车里,赶紧钻进车里,外面空气散发出某种酸腐气息,呛鼻。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娄喬凑近了说。
池淮是信了他的邪了,才会问:“什么事?”
“我没吃饱……嗯。”娄喬嘴角含笑道。
池淮:“……”但凡腿脚利索点,他都不用干瞪眼了。
娄喬抱了抱他:“我上班去了。”
“嗯。”
车子消失在路尽头后,池淮才进了屋,一下子安静下来了池淮有些恍惚,从前也是这么过的,只是过了这么些短暂热闹日子,就有些不适应了。
娄喬没有问他要不要回城里,什么时候回。他只是告诉他我要去上班了,很自然地随口一说,池淮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和不舍。
他扶腰坐到沙发上,拧眉啧了声,好意思说没吃饱,神经病。
在乡下待的这些日子,也算比较安宁,平和,没有想法。没事坐着发呆或者跟老陈叔聊聊天,偶尔还有其他邻居过来,围坐一团吃酒聊天。
少年时跟池淮一起玩跳水的那几个春节回来探亲,见到池淮都非常意外,难得聚这么齐,怎么样都要凑一桌。
池淮其实不记得他们叫什么,他坐在这几个里面听他们说,偶尔附和笑几声。
他们依旧说话大声,笑声爽朗,好像少年不曾离他们远去。只是话语不再纯粹。
池淮夹在他们中间话很少,沉默吃饭。
其中某人可能酒桌文化荼毒太深,拉着池淮问他是不是在哪发财了,搞得神神秘秘,一股大佬的风范。
池淮淡淡笑了笑:“不值一提。”
的确不值一提,年过三十,人生有什么起色?没有,除了履历上多了一条离异外,多了几句感慨外再无其他。
那人不依不饶:“欸,大伙一起长大,有什么好的路子别藏着掖着嘛。”
“刚离婚算吗?”池淮看着他说,“我一无事业,二无家庭,跟你们比不了,我的路子大概余生就在这里度了。”
桌上瞬间安静了几秒,有人急忙圆场:“欸,没什么大不了,离婚么,从头再来,从头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