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超会撩的小奶狗缠上了(90)
文冬就感觉自己快要分裂了,他懊恼地把头垂下,双手插在浓黑柔软的发丝之间,发出了沉闷而又幽长的叹息。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文冬就收拾背包随着人潮走出电视台大楼。
垂头丧气地走出大楼,文冬就看见,在街边人行道的路灯之下,靠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人潮涌动之中,那道身影挺拔而孤独,像座高海拔的大山一般屹立在人海之中,岿然不动。
除了宫成,还能有谁?文冬就有些绝望地发现,除了宫成,再没有第二个人能让他在人海之中,一眼看见,然后就再也挪不开眼。
宫成没有穿那套价值不菲的西服,他换上了从前常穿的T恤和休闲裤,脚蹬一双白色的球鞋。本来是靠在路灯上侧着头往电视台大门这边看的,大概也是一眼看到了文冬就,宫成从身后拿出了一副拐杖,看起来很熟练似的架在两条长臂之下,一点一顿地朝着文冬就走来。
文冬就当时就有点懵:我那一脚威力这么巨大的吗?把宫成都给踩成瘸腿的了?
“你的脚……”文冬就低头看着宫成的右脚,球鞋的鞋带没有系上,松松垮垮地塞在鞋里,也看不出里面的脚到底肿了没有、肿成什么样儿了。
宫成耷拉着一双波光动人的眼睛,看上去楚楚可怜的。
“文哥哥,我脚肿了,没法儿走路了。”宫成也不避人,就那样哑着嗓子三分撒娇三分幽怨地说,“你太狠心了,把我踩成这样就不管了,自己开着车跑了……”
一码归一码,文冬就踩人确实也不对,可是他心里还气着宫成欺瞒自己的事情,又怎么会轻易说出服软的话?于是,便梗着脖子嘴硬道:“谁让你按着我车门不让我走的!你要是不拦着我上车,我也不会去踩你。”
文冬就越说声音越小,自己都有点心虚。
“可是我真的不想让你走,尤其是那样带着对我的怨气,我会胡思乱想,会急的疯掉的!”宫成修长的手指来回划着拐杖,显得心烦意乱的样子,“文哥哥,我脚疼,走不动路,你扶我好不好?”
文冬就被气的笑了:“你脚疼是活该,走不动路就在家里好好待着,没事儿跑到这儿来干嘛!”
文冬就本来只是埋汰人的一句话,没想到宫成竟然很认真地回答道:“我想你了,想见你想到要疯掉。”
宫成平时总是带着玩世不恭的坏坏的笑的,很少有认真到甚至有点严肃的时候,而这一刻,宫成却是认真的、严肃的,就好像他在说的,是比誓言还要重要千百倍的话。
文冬就对这样的宫成,没有任何抵抗力。
“你走吧,”文冬就不敢去看宫成的眼睛,“我帮你打个车,我要回家了。”
“带我走吧!”宫成就好像害怕被主人遗弃的小狗一样,可怜巴巴地拉着文冬就的衣角,“带我回家,文哥哥,我想跟你走。”
文冬就的心瞬间就化成了水,他的大脑不可遏制地想起了跟宫成在家里发生的一切,一起吃饭、一起看球、一起聊天、一起做让他疯狂让他欲罢不能的事情……
不管他文冬就愿不愿意承认,宫成这个人已经全面的、带着压迫性的侵入了他的生活、他的思想、他的全部。
文冬就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强迫自己狠下心来。他抬手拿掉了宫成拉着自己衣角的手,拼命维持着体面。
他说:“宫成,我需要时间。我认识你的时候,你是摩托车改装店的小老板,你是潇洒肆意的摩托车手,你是染着灰紫色头发、会在儿童福利院里给孩子们当发型模特的普通人。可是,突然之间,你变了,变成了全国都能排的上号的JY集团的董事长,那个强大而又神秘的宫家的独生子,几百亿商业帝国的未来继承人……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样的你,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我们之间的、那些曾经也许真实存在过的感觉。我真的需要时间,放一放、想一想,我没有办法现在就立刻原谅你,虽然我明白你也许有自己的苦衷,可是我真的没办法现在就对你保证什么。你懂吗,宫成?”
宫成双手紧紧攥着拐杖,文冬就说出的每一个字都重重地敲打着他的心脏。他又何尝不明白文冬就需要时间去消化、去原谅,像个真正成熟的成年人一样去思考两人之间的关系,可是一想到文冬就说的没法保证任何事,他就心慌的要命,觉得自己像沙漠中丢失了指南针的旅人,等待他的,唯有死亡。
“文哥哥,”宫成艰难地开口,“我懂,我都懂,我会给你时间,因为我说过,会给你时间,不会逼你。可是我想让你明白,我还是你原先认识的那个宫成,我是摩托车改装店的小老板、是摩托车手、也是会坐在小马扎上让孩子们给我扎小辫儿的宫成,那是真正的我,你喜欢的,是真正的我。同时,我也是JY集团的继承人、董事长,我外公创办了这个公司,从小到大,我妈妈已经去世了,将来我是要带着JY继续前进的那个人,不管我愿不愿意、想不想要,这都是我的宿命,我是宫家的人,就要做宫家人该做的事。这也是我,这是我的身份带给我的,财富、责任、义务,怎么说都好,这都是我。我不会因为有了这个身份就变成另外一个人,你喜欢的那个人,就是藏在这样的身份之下的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