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枯之色(101)
“差不多就是这个理。”钟糖说,“所以我们让新闻节目说了警方打算从这里撤退,他一旦听到这个,很大可能会马上跑回来,把这里洒满花,用这种方式告诉警方他还在坚持他的艺术。”
徐凉云点点头:“毕竟他又不可能把松赴放回来。”
向徊:“……懂了。”
“懂了就行,”钟糖张大嘴打了个哈欠,“那等着吧,看他上不上钩。”
徐凉云手撑着脸,感觉自己等得都要发霉了。
他叹了口气,低头点亮手机,给陈述厌发了两条消息。
发完消息后,他放下手机,看了眼车上的时间。
已经将近八点了。
距离他们拜托电视台发布那条新闻,已经过去了五十多分钟。
他们就这样在车上等了好久。
等到十一点多时,突然,一个一身黑色的身影闯进了徐凉云的视线。
那人高高瘦瘦,穿着黑色的风衣,在冬日深夜里抱着一个大箱子,缓步走来。
徐凉云赶紧拍了钟糖一把:“来了!”
第四十章 三十九话“厌厌。”
远处,那个高瘦的黑色人影慢慢悠悠地走近了。
车里的三人凑到车窗跟前,又怕会被发现,都缩在车里,只小心翼翼地露出眼睛去看。
这黑色的高瘦身影目测一米八五上下,应当是个男人。他手里抱着一个大箱子,脚步慢得像在散步。
在走到楼门口附近时,他的脚步又放慢了些许,慢得活像王八走路。
他慢慢悠悠地走,佯装无事地走到了单元门口前,停了下来。
他转过头,四周打量了一圈,见四下确实无人以后,才抬起脚,走进了楼里。
他前脚一走,徐凉云后脚就立刻打开了车门:“走!”
三人纷纷下车,匆匆走进楼里。
他们走进去时,楼里的电梯已经开始上行,橙色的箭头直指上方。
徐凉云早知如此,只看了一眼,就转头领人奔上了位于手边的楼梯,噔噔噔地跑向五楼。
他一边跑着一边关注电梯的动向。等到电梯行至五楼,徐凉云立刻抬起手,止住了身后两人的行动。
他们已经跑到了三楼。
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不准备用电梯,只放慢放轻了脚步,慢慢往五楼靠近。
走到五楼以后,他们果然看到了松赴家早已被警方锁上的门此刻已经被人撬开,虚掩着一条门缝,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从里面遥遥传了出来。
声音并不近。听它距离,人应该是在卧室里。
徐凉云朝身后的人比了个手势,左手伸去腰间,把枪捏着握把拿了出来。
他走到门前,慢慢握住门把。
里面不断传来声响。
徐凉云看向身后两人。三个人手里都拿起了枪,各自都做好了准备。
互相交换了一番眼神之后,徐凉云就直起身,一把拉开了门,闯进了屋子里,迅速跑进了卧室,举枪大喊:“不许动!!”
卧室里的男人吓得一个激灵,手里的东西全掉了——人果然在卧室里。
而从他手里掉出来的,是一捧紫色的风信子。
他脚边摆着刚刚被他拿上来的箱子,箱子已经被开了封,能看到里面乌泱泱地塞满了风信子。这些花已经被他拿出来了一部分,全部都摆在了桌子上。
满屋子都是花香味。
男人急了,他啧了一声,立刻转过头冲向徐凉云,想撞开他跑出去。
徐凉云一侧身,又扬起手,一个背摔就把他摔在了地上。
向徊见状,顺势压了上来,一边喊着老实点,一边把手铐铐在了他身上。
男人奋力挣扎。
“别动!!”向徊大叫,“我告诉你!!我们破案了,你跑不了了吴夏树!!”
向徊一边大叫着,一边伸手去把他的帽子和口罩都扯了下来:“拿来吧你!”
这一拿下来,向徊却人傻了:“我操?”
口罩下的人,竟然不是吴夏树。
钟糖正举着枪对着这男人,一见脸不对,他也愣了,举着枪的手都垂下去了好些:“闻人玉??”
闻人玉被他们压在地上,脸上却毫无惧怕。被叫到名字的时候,反倒还笑了一声。
他笑了起来,越笑越疯。笑到最后,几乎发不出声音来。
房间里的紫色风信子散发着过分的芬香,腻到发腥。
半个小时后,两辆警车行驶到到闻人玉家楼下。
徐凉云下车,打头走了进去。钟糖跟在后面,向徊和另一个警察压着闻人玉紧随其后,还有几个警察从另一辆警车上走了下来,跟下去打后手。
他们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了无收获以后,坐上电梯,往下到了地下室。
徐凉云一拉开地下室的门,一股苍白言语难以形容其杀伤力的剧烈臭味就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