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亭(26)
“那就行,有什么需要随时和刘秘书说。”
花宝荣突然抬起左手,花粤阳紧张地闭上了眼睛,没想到父亲只是轻轻摸了摸他发带上那朵朱瑾。
“……好的,谢谢父亲。”
年长的男人亲手将花摘了下来,慢斯条理,然后施了点力气拢住儿子的后脑,往自己腿间摁。
烧开的水壶发出滴滴答答的提示音,壶口水汽弥散,可惜没人在意。
花粤阳的鼻子顶着对方勃起的欲望,粘稠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
“粤阳,你和她年轻的时候越来越像了。”
花宝荣走后,花粤阳冲进卫生间吐了两次,第一次吐出来的是混着精液的晚饭,第二次就只剩胆汁和胃液了。
真不知道上辈子究竟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坏事,花粤阳一边刷牙一边自嘲。
放在一旁的手机亮了一下,是郁扬发来的信息:
【先抑】今天下午被抓去加班实在不好意思,我对你挺感兴趣的,再约个时间请你喝酒怎样?
花粤阳吐了嘴里的漱口水,觉得自己或许真的应该开启一段相对正常的恋情了。
【Hana】可以啊,不过我有更好的提议,不如我们直接去遗忘之海,那边有感染者专用的房间,我带你。
【先抑】当然ok,我很期待。
花粤阳和他约了见面的时间地点,然后洗了澡,换上睡裙准备睡觉。刚钻进被窝又坐了起来,捡起花盆里那枚烟蒂,光脚走到卫生间,把它扔进马桶里冲走,又洗了两遍手。
“抱歉啊朗姆,”漂亮的男孩坐在床边对着那盆薄荷,“委屈你啦,还好只是几年见一面。”
还好,忍一忍就结束了,他在心里轻轻对自己说。
月光洒在他身上,像一场静默的葬礼。
距离上次魏峤上门已经快一周了,眼看着植物们多多少少都有点发蔫,春和景思量许久,还是给对方发了消息,请她来做养护。
“你和小花……就这么不见了?”沉默地做完整套保养,魏峤被屋里诡异的氛围压得喘不过气,最后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你们认识很久了?」春和景默默打字给她看。
“十几年了,我知道不该说这些,他一向讨厌卖惨,但我真觉得,但凡换个别人摊上他身上那些事儿,早成反社会了。可是你看他,每天还是那么积极乐观活泼向上,我打心眼儿里佩服。”
初中的魏峤还是个中二病很严重的不良少女,每天放学带着一群小弟在学校后门找人“借钱”那种,其实她也不缺钱,就是喜欢那种被男生簇拥着叫姐姐的感觉。
那会儿她和隔壁的校霸谈恋爱,可惜那小白脸对感情并不专一,成天拈花惹草,魏峤发现自己被绿了以后带着小弟们去堵人,结果被对方花钱从社会上雇的小混混围在了学校后门。
虾兵蟹将哪儿见过这种阵仗,看着对方手里的长刀跟板砖,小毛孩们一个个吓得屁滚尿流,哭天抢地给人磕头。千钧一发之际,远处突然响起了警笛声,愣是把那群社会青年吓跑了。
半天也没见有警察冲进来,魏峤双腿失力跪在了地上,眼泪不受控制地糊了一脸。对面突然伸过来一条白色的手帕,她抬起头,看到了花粤阳逆光的笑脸。
魏峤被他拉起来才发现,眼前的男孩竟然还没有自己高,看起来就像那种有钱人家干净漂亮的小公子。这样的人也会帮她吗?
只见花粤阳从书包里掏出一个报警器,一摁就会发出那种刺耳的警笛声。
“那会儿他在我心里就是个小天使,贼可爱,要不是他只喜欢男人,我肯定能追到手。”
「等等,他上学那会儿不是女装吗?」
“当然不是,他都是穿男生校服的,不过说起来,倒是有点像女扮男装。”魏峤反坐椅子,双手交叠在椅背上垫着下巴,“后来我俩成了朋友,我总去他家找他玩儿,他家几乎算没有大人,他妈妈有保姆看着,据说精神状态不好,被关在一个房间里不出来。”
「那他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
“你指女装吗?我也是有一次晚上去找他才发现的,一开始还以为是他妹妹,后来他和我坦白,穿裙子是为了哄妈妈开心。”
「他的母亲是什么情况?」
“粤阳曾经有个孪生妹妹叫粤熙,小学的时候被绑架了,他爸不是富商吗?绑匪要了很多钱,他母亲太害怕报了警,结果绑匪撕票,她接受不了这个结果吞药自杀,抢救回来后精神就不正常了。”
魏峤从兜里掏出烟盒来,用眼神询问了一下春和景,见对方点头才抽出一根送进嘴里。
“从那个时候起,小花每天晚上都穿着妹妹的裙子哄妈妈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