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束香槟玫瑰(18)
由于何褚意的作业基本都在学校能完成,而且大学的部分作业都是电子版,于是书房就仅仅是高中生褚旌写作业的地方,何褚意打开门,桌子上褚旌东西放的整整齐齐,简直是强迫症福音,何褚意左看右看也不敢下手。
毕竟弄乱了或者拿少了真的很有罪恶感啊,何褚意默默叹了口气。郑重其事的拿了本书,还差点弄掉了里面夹的一沓试卷,好不容易整理齐,还差点碰掉了笔。
幸好吹完头的褚旌从门边探出脑袋,对着正在独自尴尬的何褚意说:“哥你帮我找到学生卡就行了,过会我自己来。”
说完还对着何褚意弯着眼睛笑了一下:“谢谢哥。”
何褚意耳朵通红,默默放下了抬起的手,去抽屉里翻学生卡。
不过学生卡却不是这么好找,桌子一共就两个抽屉,何褚意里里外外都给找了一遍也没有找到学生卡。
这时候褚旌也正好换了衣服走进来,何褚意埋头苦找,余光瞥见褚旌拿了书包走过来,赶紧朝他摆手求助,没等来帮助,手里被塞了个坚硬的东西。
摸着触感很熟悉,何褚意抬起头,发现褚旌递的是自己的手机,还没等他张口,褚旌就急急忙忙地开了口:“有人给你发信息。”
何褚意还放在抽屉的左手摸到了褚旌的学生卡,他低头点开软件,发现凌晨的时候上铺的猛男给自己发了一句话:“你要是不喜欢他这样,可以找他聊聊,说开了也好。”
第十六章
何褚意拿着手机站在桌前,他抬起头,想说点什么解释一下,此时的褚旌正在努力的往包里塞书和本子,趁何褚意抬头的一秒空档还扔了根笔进去。
“我....”
但是还没等何褚意开口,就直接慌张的褚旌打断了。
褚旌急急忙忙地推开门,丢下一句“我先吃饭去了”和一个飞奔的背影。
手机被拿在手上,攥着的骨节因为过于用力显得有点发白。
“我很想独立吗?”
书房的窗帘被风吹开一角,何褚意靠在书桌前,手里拿着褚旌的学生卡。
何褚意是八岁来的褚旌家,也是来之后改的名字,他的原名是何意。
在之前的福利院里,他不算是最大也不是最小的。
由于年龄比较,身体发育还不是很明显,而且何意的个子长得很高,所以畸形的器官并没有引起什么事。
而且那时候他还是最淘气最孩子王的一个,他每天最喜欢的一件事,就是领着一帮小弟四处征战——在沙子堆成的小山上“打仗”。
在何意八周岁生日过去没几天,一个周六的下午,福利院忽然来了很多人,发了好多糖果衣服学习用具给他们院里,每个人都领到了一件新衣服和一套学习用具,而何意的跟别人都不一样,他还有一双小皮鞋。
小小的何意很自豪,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很厉害,才能比别人多一双鞋子。
然后他就被院长领着,在一个横幅前面,跟一群穿着黑色衣服的人站在一起,每个人都很高很高,小何意抬起头踮起脚也看不到他们的脸。
这张照片拍完何意就被院长领进了车里,虽然年幼的何意并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但是他的命运已经被悄然改变。
当时的何意并不懂“领养”的含义,也不是很明白父母的重要性,更不知道名字被改了对他意味着什么。他只知道院长让他住在这栋大房子里,跟他说了很多话,诸如好好听话不要给别人找麻烦之类的。
七岁何意虽然很多东西什么都不是很明白,但是他早已经懂得什么叫做寄人篱下,在他母亲去世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被亲戚们踢皮球一样甩来甩去已经是常事,虽然年幼的他还没有到能看人脸色下碟的地步,但是最起码看人脸色已经懂得差不离了。
院长的话在何意耳边响起,这是能改变命运的好机会,院长对着何褚意说,这家只有一位年幼的小儿子,不要担心会有人排挤他。
何褚意抬起头,清晨的阳光从白色窗帘中透进来,映照着书房墙壁上挂着的,何褚意与褚旌的合照。
照片还是褚旌十岁生日的时候照的,背景是一个巨大的蛋糕,蜡烛还燃着,那时候褚旌的父母很忙,几乎从未回来过,自何褚意来,褚旌的每一个生日都是他陪着过得妈的。
尚在少年的两个人还没拉开这么大的身高差,两颗小脑袋靠在一起,褚旌还冲着镜头比了个v字形。
书房的门从外面被敲了几下,何褚意疑惑地扭过头,外面褚旌的声音传进来。
“哥,赶快出来吃早饭吧,就吃面包可不太行。”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何褚意低下头,发现了自己放在书桌上的,被纸垫着还啃了两口的面包片,他无奈的捂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