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泊,水仙,以及黄昏+番外(23)
他没有解释的意向,说完那四个字就把电话给挂了。
林睐没再接到边应漓的电话,只是心里还在突突跳。
路过一家装修风格岁月静好的小花店,门口的花香浓郁得熏人。林睐对这味道熟悉得不得了。
百合花。
她买了一束纯白的百合花,抱在胸前。香气袭人,她一时舍不得带着这清雅的花去任何狭小的空间挤着,慢慢地准备走回家去。
边应漓在林睐的手机里听见姜自盼的声音,当然明白对方是故意的。但也说不上来为什么这段时间不想见到他。
总觉得看见他有点不舒服。但又是为什么?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其实为了一个香水瓶子委身于他这个借口似乎不那么站得住脚了。
可是就和上一次一样,邓建明又到他家外面接他来了。
根本不给他多想和拒绝的机会。
边应漓蹲着抱着慢慢,仰头看站在家门外的邓建明。
“姜老师找我做什么?”边应漓说不上来的心虚。
邓建明看着边应漓亲昵地靠在一个不太常见的“宠物”身上,又不敢看。
真是个奇怪的主子。
邓建明怎么能随意揣测到姜自盼的意思?偏偏他只说“把小边接过来”。
邓建明心里也有了数。以后不叫“六号”了,叫小边。
边应漓想起了什么,来了点脾气:“不去。他以为我闲呢,随叫随到?我又不是小鸭子。”
邓建明从没见过这位小爷使性子,一时有些懵,说话也放软了些:“可是——姜先生告诉我一定要接您过去,请您别难为我了。”
边应漓还是蹲在慢慢身旁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它,也不说到底去不去。
邓建明站在旁边干等了多久,边应漓就在那儿撸羊驼撸了多久。想来是腿蹲麻了,他才终于站起来:“走吧。”
边应漓身上永远有一股香味,或浓或淡。邓建明不太明白,这些东西当然是有钱人爱玩的,可是他家有钱的大老板似乎非常不喜欢香。
劳拉又被接走了,并且她前脚刚离开,后脚边应漓就到了。
姜自盼叫人来,却也没等着人来。边应漓对姜宅不敢说熟悉,却也轻车熟路地去了主卧,还老老实实地敲了敲门。
没人应。
邓建明早就离开了,家里只有那个越南女仆,但是除了做饭打扫,她几乎也只待在自己的卧室里学习一些中式的刺绣。
“姜老师?”边应漓叫了两声,“你在哪儿啊?”
边应漓摸不着头脑,正要转身走,他面前另一个房间的门就被打开了,是那个女仆,中等个头,脸尖尖的,眼睛很大, 她一见到边应漓就弯起眉眼笑:“先生,姜先生应该在书房。您在客厅等他一会儿吧。”
边应漓没答应,问:“他的书房在哪儿?”
女仆的笑容僵了僵,把嘴唇缩了起来小声说:“您别去。他的书房谁都不能进的。”
还没等边应漓回答,姜自盼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书房出来了,远远地站在一旁看他俩说话。
在他家,观察两个不是他家的人交谈。
边应漓看出来了。
姜自盼今天没戴眼镜,边应漓也记不得自己上次没看见他戴眼镜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好像也有很久没见过姜自盼了。
是了,上次见姜自盼不戴眼镜还是他们最后上床那次。他允许边应漓胆大妄为地坐在他身上,嗅着难得的克利安帝国茗茶的香气,摸这双美丽眼睛的睫毛。之后就他被按在满是水的浴缸里给他口,肺都快爆炸。
但是上次见面也是三天前,姜自盼戴着眼镜一言不发地听别攀吹牛。
边应漓盯着他的眼睛看傻了。
姜自盼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平淡:“一身白毛。你在家逗宠物玩?”
边应漓回过神来看着他。两双眼睛对视相望,四周安静得落针可闻,可是眼波宛如跨越山河,很静,很久,也很深。
心跳突然加快,边应漓忙扭过头去,又被姜自盼捏着下巴转回头来:“怎么了?”
边应漓眼睛眨得飞快,睫毛一扇一扇的,有点可爱,就是不肯开口说话。
“不是在找我吗?要说什么?”
边应漓一下子就有了点炸毛的样子,又忍着,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是你先来找我的!”
姜自盼笑了笑,抬手揉了揉毛绒绒的脑袋:“今天不外出?”
边应漓看着这老东西笑就觉得毛骨悚然,摸了摸自己刚被揉乱的头发:“我这会儿就在外出。”
姜自盼的笑顿住,没再说什么,只是放下手,又变回平时那种清雾似的样子,凉凉的,淡淡的,但又微微刺骨。
边应漓也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沉默了一会儿,撩起眼皮看他一眼,姜自盼这才开口:“心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