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犁之地(44)
白纱帘在暖气室中静静低垂,落地窗下堆的花束已经多到一定程度,几乎垒起半面墙壁,花香满屋,比专门的花室还要浪漫清新。
浅灰色珊瑚绒大床上动静激烈,直到路边彻底没人时才结束。两个人汗水淋漓,_,丁颖一的经不起一点爱_,还在不知所措地_,丁耜喜欢得心尖都发颤,克制不住地_去_着,实在不知怎么办才好。
丁耜咬着丁颖一晕粉的耳垂,“下次还敢吗,宝宝。”
丁颖一放松的脚背不断重新绷起,身子泛着漂亮的玫瑰粉,他转过来,用一种黏糯的语气,先是贴上去细密地吻他,后又浅浅地分离开,说:“想你也错了?”
凝笑的双眼就像一弯最清澈的湖水,“明明是你不好,住来我心上,让我没有一刻放得下。丁耜,坏人。”
丁耜在人前是端方君子,可到了这样的爱人前,他还能有什么办法继续伪装,他只想把自己化为最下流的禽兽,最暴虐的歹徒。
珊瑚绒大床原本已结实得很,还是发出拼命的摇撼声,连地板都好似在颤抖,垂地的白纱帘被暖风带起,轻轻吹拂。
“啊,丁耜,丁耜”那人又在哭着求饶。丁耜的眼圈却红透了,失去理智,只有比暴虐更暴虐的暴虐。
“宝宝。”“宝宝。”他丧心病狂地_,满含温情地叫。
“嗯,嗯”那人泪水都下来。
宝宝,知道我有多爱你吗,宝宝。宝宝。
夜色照耀大明宫,多少昏暗的已蒙尘的故事有时会在这夜的丁耜的脑袋里想起来,那些浪漫,那些绮丽,那些说不尽的风流繁华,他这个都市新贵,金融精英,原本是很不相信的。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一切都变了。
他望着身下求饶的人的带泪的脸,心中也要滴下泪来般。
怎么就会这么爱了呢。
怎么就会,这么爱。
“唐风锦绣,沧海月明,万里清秋......”大早上,阳光透过的白纱帘下,丁耜无知觉地对着怀中人的耳朵小声地唱。
“丁耜?丁耜?”丁颖一醒过来后,摇一摇他,把那人摇醒,噗嗤笑出来,看见那人睡眼惺忪,知觉尚未苏醒。
“你在唱什么呀?”他笑着说。
丁耜终于清醒过来,一睁眼就是很大一个啵,接二连三又是更多的啵,丁颖一笑得咯咯不绝,一面假装挡他,“不要,不要啦。”一面又主动往上迎,没啵到的地方故意凑过去给他啵。
丁耜一睁眼就望见这样的他,眼底直泛笑意,笑得好像从出生以来就没有过烦恼似的。
两人一起吃过早饭,又恩爱一番,作了今天的道别。
“我买了这周末的话剧票,要是路上不堵的话,晚上还能看场电影。”
“好的,知道了。”
“还有,餐厅也定好了,日料吃吗?不吃我换一家。”
“日料我喜欢的,不用换。”
“那我上班去了。”
“嗯,去吧,路上开车小心。”
两方隔着一道门相视着仍在笑。
到底有什么可笑的呢。
就是一定要笑的。
丁耜在去公司的路上把音响打开,边踮脚边跟着音乐唱,唱着唱着扬起那一抹笑意。
丁颖一也在家里收拾残局,整理冰箱,莫名其妙去把平板拿来,随意点那人歌单里的歌听,边听边扬起那一抹一样的笑。
对了,早上那歌还没问到是什么呢,晚上回来得问他。他心想。
上午十点,丁颖一接到一条微信,喜悦许多天的心,忽然又沉降下来。
邓运明没有说什么话,只发了一个“?”。
☆、小麦奇趣屋
一个问号,却把丁颖一措手不及地从美梦里拉了出来。
他思索许久,拿捏不准他这是什么意思,几分钟后,回发一个问号。
“去哪了?”对方这次回的很快。
丁颖一先是心一提,然后又猛然一松。还好,他们这次没跟到。他们不知道他在丁耜家。
“去哪了?”对方又再发一遍。
丁颖一盯着手机,神思焦灼,不知道回什么。
其实不回也可以,但那样,他的华清宫房子就会遭殃。
过了两分钟,他回复:不会跑的,我也跑不了,不是说好一月底才交接吗,我在想办法筹钱。
对方这次没再回,丁颖一惴惴不安地把手机放下了。
筹钱?到梦里筹吧。
丁颖一这一个月的日子可谓过得顺风顺水,毫无烦恼,唯独这几个人的微信他不能见,这几个人的电话他不能接,一见,一接,他就再无平静可言了。
静静地把卧室收拾完,看见阳光依旧那么耀眼,他又一次不说话了。
把自己关在阳台外面,怕烟会熏坏娇嫩的花,把玻璃门推严实,自己靠在墙上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