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赢,又为了保留自己的乐趣。
真残忍。
“三个小朋友,走路深重重。”
“快快的跑,吃吃的笑。穿坟头,手拉手,碰咚咚。”
双胞胎中的一个经过三楼走廊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走廊的血迹。血迹一开始出现在楼梯口,而后向着走廊尽头,一路滴淌下去。
他似乎有些惊喜。左右看了看,缓缓地打开左侧的门,看着里面空荡荡的房间,疑惑地歪了歪头。
“爸爸,我来找你了。我来找你玩了!”他笑着向前踏出一步,“你——在——哪——里?”
就在他刚踏出五米左右的时候,一滴殷红的血落在了他原本站的地方。
水滴的声音不响,没有引起太大的动静。
纪南泽藏在通风管道,透过栅栏的缝隙,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们的行动轨迹。
他死死捏着手腕,尽管已经多次用衣物擦拭鲜血,血依旧有点止不住的势头了。
但他依旧保持着可怕的清醒,是因为杨不让扎进去的那一针吗?
他咬住嘴唇,如果刚才有一点不谨慎,有一点不凑巧,他现在都人头落地了。
刚才走廊上的血,是他故意挤压伤口而留下的,目的就是诱导双胞胎。而他找了个机会,在不破坏血迹的情况下,迅速折返,爬入通风管道之中。
双胞胎从同一处楼梯上来,他们每个人负责一个楼层。
第一次的时候,应该是一层和二层。
现在,他没想错的话,应该是二层和三层。
接下来的游戏里,会是三层到四层吗?
不行,不能被他们牵着鼻子走,游戏可能不会就这么轻易结束,他必须主动出击。
“一个小朋友,走路颤晃晃。”
“快跑。快跑。莫在垂柳下。”
随着最后一阵歌声,第二轮游戏很快告终。
他还来不及喘息,就看见双胞胎站在通风管道下,两个人手拉手,紧挨在一起,微笑地仰头看着他。
“爸爸,这一轮又没有找到你呢——那么快第三轮吧,爸爸真厉害!不如现在,我们加紧倒计时吧!”
什么?
他们在戏弄自己吗?
为什么,为什么硬是要等到这一轮游戏结束,两个人才一块找到自己?
难道是因为,他们想要延长游戏时间?
纪南泽的头皮一下就炸开了。
“四十!”
双胞胎闭上眼睛。
该死!
这一次,他选择进入三楼。他在三楼一瘸一拐地移动时,数字已经缩减到了二十五秒。
他的时间不多了,想要在二十五秒内找到躲藏的地方,对他来说也只是仓促的应付。
双胞胎正在玩弄他,拿他当马戏团的猴子一样耍。
就在倒数到十七秒的时候,前方,出现了一个医护人员休息室。
他猛地推开门,在凌乱的休息室里找到许许多多残留的药品。还有酒精,玻璃瓶,甚至还有一个医疗箱。这里可以躲藏吗?他四下看了看,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双胞胎没有给他留下任何躲藏的地点。
无论他躲在哪儿,他们最终都能找到他。
这是他们的游戏。
他们认为,自己才是猎人。
纪南泽深吸了一口气,歌声从二楼传来。
“五个小朋友,走路歪扭扭。”
“长长的坡,白白的手。过河头,手拉手,扑嗵嗵。”
来了。
他看着手里的酒精,一个疯狂的念头在脑袋里成型了。
“四个小朋友,走路慌忙忙。”
“灿灿的路,潮潮的土。抢锄头,手拉手,咯嚓嚓。”
双胞胎一边哼唱,一边慢悠悠地走上了三楼。
而摆在他们眼前的,是一些散乱的小型木制柜子,撕下来的窗帘以及床单,这些东西堆得很仓促,不用看都知道,做出这一切的人到底有多慌张。
而纪南泽就站在那东西对面,手里捏着一个塞着布块的酒瓶。和他们静静对视着。
“爸爸,你不想和我们玩了吗?”其中一个孩子遗憾地说,“你认输了?我们赢了?哥哥,我们赢了对不对?”
“那我们就……回家吧?”另一个孩子笑了。
两个孩子手拉着手,向他迈出第一步。
最开始,他们走得很慢很慢,但随着他们的接近,那种无法言喻的恐惧感席卷了纪南泽全身。他的手臂都开始颤抖起来。
似乎觉察到了对方的动摇,双胞胎的脸上绽出一抹喋血的笑容。
他们身体前倾,一边尖锐地嬉笑大叫,一边以不可想象的速度狂奔过来。
纪南泽汗水都流到了眼睛里,他抓准时机,火柴一刷,瞬间点着玻璃瓶口塞的布。对准方向,就将瓶子扔到了那堆杂物上。即使是易燃物,堆积的太多也很难在短时间内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