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着牙,努力不发出一点声音,但他依旧害怕得不敢动弹。
他该怎么办?要怎么想办法离开精神病院?
这里是二楼,他能从窗户跳下去吗?
但是底下的状况呢,他的身体情况又允许吗?
在他推开柜子门,走出去的一刻,双胞胎就会发现他。
他真的,真的会被杀掉。
他哆嗦着从后腰取出手电筒,颤抖着将功率调到最小档。用手挡着光,在那具干尸上照了一下。
刚才,柜子外头的孩子说,这具尸体是院长。
也就是说,这个人是精神病院的院长。
他身上,会不会有什么东西……
纪南泽不敢多做想象。
微弱的灯光打在尸体上的时候,纪南泽差点把能想到的脏话全都骂出来。
尸体的死相特别诡异,他上半身的皮肤严重皱缩,紧紧地裹在骨头上,而下半身长满了绿毛,衣裤上渗出的血早就干了,从外装的破损处,惨白肿胀的肉块自里面挤压出来,恶臭难闻。
他捏住鼻子,顿时连唾沫都咽不下去了。
刚在极度惊恐的时候,所有的感官都像封闭了一样,除了视觉和听觉,他连一点味道都没闻到。
现在想想,那一刻,他的大脑可能真的短路了。
他在尸体的大衣口袋里发现一本小日记本,一把钥匙。
他连忙把钥匙收进自己兜里,估计之后还能用得上。
接着,他将信将疑地透过缝隙,往外看了一眼。
双胞胎不在。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他们还有一个规则没说。
他们会一直哼唱着诡异的童谣,给他施加心理和生理上的压力,直到他身心崩溃。
没错,这场游戏根本就不会结束。
赢家只能是他们。
他咬了咬牙,展开日记本。
院长带着这本日记躲进衣柜,是因为里面记载了什么吗?
还是说,院长也是,这场捉迷藏游戏的受害者?
一想到这里,纪南泽头皮都发麻了。
他是在这里活活饿死的?
他看着旁边的尸体,顿时就脸色煞白。
日记翻到第一页。
我的助理让我找个地方躲起来,她说外面发生了一点事。就像恐怖分子袭击了医院一样。
谁?恐怖分子?简直是玩笑,哪个不长眼睛的会去袭击精神病院?
他们能得到什么?
我在这儿也做烦了。
不是处理病人之间的纠纷,这个镇子里没有一个有能耐的人,他们一遇上事情,就只会来找我帮忙!如果我无事可做,就会找个外出办公的借口,去孤儿院找那些孩子们……
他们一共五个人,年龄都差不多。
院长是个老迈的女人,她似乎对我抱有很大的敬意,如果我找到她,用一个信封给她带来一沓厚厚的金钱,我将见到我想要的孩子。
但是直到夜晚降临,我的助理都没有回来找我。
知道吗?没有恐怖分子,也没有警察!
她在愚弄我吗?
我很生气,于是我想推开柜子的门。
就在我快动手的时候,我听见……走廊里,传来了奇怪的声音。
第二页。
老天,有怪物,那、那外面到底是什么?
我现在不敢出去了,如果我出去,一定会被外头那家伙活活咬死。
我不想死,我,我不想死在这种根本没有未来的小镇子。
我要联系警察,我要他们把我带出去!
第三页。
打不通,我试过了,不管怎么样,电话就是打不通!
我饿了,我得吃点东西,但我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怎么样。
我不敢离开,如果外面的怪物还在,如果它们想吃了我该怎么办?
……知道吗?我想那些孩子了,只有回想过去的那些时光,我的心境才会平和那么一点。
孤儿院的五个孩子里,有三个男孩,两个女孩。女孩们的关系很好,她允许我见她们的时候,她们俩总是抱在一块,就像两只小兔子一样可怜。
有一个小男孩喜欢吃东西,每次我都会给他带点零食。我们的关系很快就拉近了。
还有两个小男孩,他们是一对双胞胎,都没了一只眼睛,长相诡异得相似。
他们非常抗拒我的到来,因为他们始终认为自己的爸爸会来接他们。
而双胞胎男孩觉得,我可能会在他们的爸爸到来之前伤害他们。
但我知道一件事,这是院长告诉我的。
他们三岁生日的那天,亲眼看见给他们准备生日蛋糕的母亲被父亲杀害了。
他们的父亲就是个人渣,酗酒,殴打他们,据说双胞胎的眼睛就是这么没的。
因此,他们非常,非常地讨厌男人。
他们喊着爸爸,只是因为他们非常想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