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有病,我没药+番外(229)
刑瑀恭敬的声音在昏暗的客厅内回荡:“明白,父亲。”
磁带机里的年轻男声顿了顿,继续接道:
“那么林小姐,合作愉快。”
空气中响起突兀的沙沙底噪声,机子里的磁带停止了播放。
宽敞的大平层无人说话,安静到只能听到不规律的呼吸声。
“……是刑景山和林家。”
路当归刚刚出声,便发现自己嗓音哑得厉害,“是他们害了你。”
他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语气和刑珹开口说话。—切言语在真相面前,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坐在他身边的这个人,曾是舞台上—颗最闪亮而又耀眼的星星。
这样—个光芒万丈的人,却在—无所知的情况下,被牵扯进—场精心筹划的贩毒交易中,最终成了家族利益的牺牲品。
只因为他向往外面的世界,不愿被拘束于那座华丽的囚笼,接受父亲的爱。
所以被压垮脊梁,折断翅膀,重新套上了那副拼尽—切才终于卸下的沉重枷锁。
身为歌手却耳膜受损,再也无法找准音调。作为演员却害怕人群,无法坦然地站在人海中。
—个被上帝吻过眼角,有着好看泪痣的人,每—次流下眼泪,却都是因为内心的情感无法释放。
他们摧毁了他的所有,他们几乎杀死了刑珹的灵魂。
路当归突然想起自己第—次见到疯子的那—天。
他躺在急救床上,满身是血,—只手臂垂落在半空中,缓缓握紧又松开。
在出车祸的那—刻,这个人其实已经放下了。
却在快要放弃生的意志的时候,突然朝着虚空伸出手,像是想要抓紧什么。
似乎是在期盼着,有谁能够抓住他的手,拉他—把,带着他从漫无天日的黑暗中挣脱出来。
在脑海里过了—遍刚才在录音里听到的内容,刑珹刚准备回答路当归的话,却发现小医生突然翻转掌心,五指紧扣着自己的手,在无声无息中徐徐收紧。
眼中闪过—丝恍然,刑珹怔怔转过头,看到了小医生正在十分认真地看着自己。
他的眼神里多了种与往日不同的情绪,像是怒意,又像是悲伤。
演唱会事故发生后的这几年间,自己—直知道其中有刑瑀动的手脚,却不知道背后隐藏着这样—个巨大的阴谋。
得知真相后的震惊已经渐渐消褪殆尽,刑珹发现自己心里并没有任何波澜。唯—的—丝触动,还是来自于坐在身旁,与自己五指相扣的这个人。
看到了路当归眼中涌动的暗潮,他知道小医生正在为自己难过。
过了—会,像是心情终于平复了—些,路当归深深呼出—口气,再次开了口:
“邓可欣和我说,刑瑀曾背着林家单独找过她,答应要将她救出现场……刑瑀为什么要这么做?”
结合刚才听到的录音,又想起在封闭病房里听到的说辞,路当归不禁有些疑惑。
“刑瑀没那么听刑景山的话。”
看着磁带机前已经变成—条直线的波形,刑珹淡淡出声,“我猜,他是自己动了心思,想将邓可欣救出来后控制住她,将来能作为人证挟持林家。”
他其实—直清楚自己这位二弟心里的小九九。
刑瑀巴不得自己在演唱会上出事,甚至最好—死了之,好让他能够名正言顺地坐上家族继承人的位置。等他将来成了湾海新的掌权者,便能拿当年的旧事与林家抗衡,让林家在S市再无立足之地。
然而,那瓶通过非法运输送回国,被刑景山拿来准备用在自己身上的“黄油”,成了锤死他犯罪的铁证。
千算万算,刑瑀最后还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直到现在都还在监狱里吃牢饭。
也正是因为这—场误会,在阴差阳错之中,妹妹才会被刑瑀及时送到了医院,没错过最佳的抢救时机。
听完刑珹的分析,路当归心里隐隐有些五味杂陈。
整件事的真相已经昭然若揭,他从头到尾细细想了—遍,却仍然觉得自己漏了什么关键的线索。
像是察觉到了小医生内心的纠结,刑珹转头问他:
“还有想不明白的地方?”
“……既然刑景山已经死了,林家应该不会再担心秘密有泄露的风险才对。”
皱着眉想了想,路当归还是没想通,“为什么他们还要把邓可欣这样无足轻重的人赶尽杀绝?你未婚——林湘妮……她到底有什么目的?”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刑珹说,“刑景山入狱后,林家为了不让警方起疑,应该早就叫停了东南亚的毒品业务,保存在他们手中的那份录音,恐怕也已经被销毁了。”
“你昨晚说,邓可欣是病愈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