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予之(45)

第十九章 玫瑰

年中一过，梁寒被连续的几个案子搞得头昏脑涨，几次生出了力不从心之感，方因予一向懂事，不怪梁寒没空陪他，自己专心完成了实习调研报告，还能分出精力来操持一日三餐。

等梁寒终于忙过了这一阵之后，已经快到七月了。

这批实习生马上就要结束实习了，律所一群人混的熟了，浩浩荡荡约去KTV唱歌，方因予被推上去唱了一首《七月上》。

“我欲乘风破浪，踏遍黄沙海洋

与其误会一场，也要不负勇往

我愿你是个谎，从未出现南墙

笑是神的伪装，笑是强忍的伤

就让我走向你，走向你的窗

就让我看见你，看见你的伤

我想你就站在，站在大漠边疆

我想你就站在，站在七月上”

灯光明明灭灭，面前的少年举起话筒，嗓音清澈，带着些稚嫩，眼睛从头到尾都没离开过梁寒。

梁寒想起相遇的那个秋天。那时候想着真想让方因予满心满眼都是他，那样应该真的很幸福。

现在梁寒心底里更多的是踏实，和方因予这样的人谈恋爱是快乐而轻松的，在这段关系里，他们双向付出却从不会感到疲惫，天生就合该在一起。

梁寒跟客户交接完成最后的方案之后直接回家瘫在了沙发上，衣服全部脱光，吹着空调等方因予从学校回来。

方因予结束实习后就开始成天往学校图书馆跑，晚上还是住在梁寒家，不知不觉中相处的时间就有些少了。

梁寒谨记着父亲说的话，这段时间不忙了，首先就要拾掇起生活中的一些仪式感。

方因予开门后就察觉屋里静悄悄的，明明梁寒今早起床的时候还抱着他亲说案子已经交接好了，晚上早点回家。

小方气呼呼。

气呼呼的小方准备今晚给梁寒做开水煮娃娃菜，没想这时候接到了梁寒的电话：“因因，我有材料落家里了，在卧室，能不能帮我取过来。”

“啊……哦，好。”方因予一听见梁寒的声音就没原则了，老老实实换拖鞋去卧室。

毫无防备地打开门，方因予猝不及防地被人搂住。

“晚上好，没资料，就是想给你个惊喜。”梁寒如是说道。

“你……”方因予刚刚还攒着气，立刻就软和下来了，“我还以为你又加班，骗我。”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梁寒问他。

“什么日子啊？”

“我们在一起第97天。”

方因予眨了眨眼：“在一起97天有什么好过的？”

梁寒亲亲他，把准备好的一大束玫瑰递给了他：“每天都值得纪念，每天都爱因因，每天都想送花给你。”

方因予接过了花，睫毛颤动，眼角泛起淡淡的粉色。

“谢谢你的花，我很喜欢……”方因予小声说道，“我什么都没准备，我……”

“你能和我在一起就是最好的礼物，现在我的朋友们都很羡慕我有一个这样好的小先生，我再也不用去羡慕别人有伴侣了，我眼前的这个就是最好的。”

梁寒微微弯腰平视着眼前捧花的小少年继续说：“玫瑰很衬你，以后经常送你玫瑰花，可以吗？”

方因予没回答他，他们隔着玫瑰的芬芳接了一个漫长的吻。

方因予想踮起脚尖去吻，梁寒不愿让方因予仰首，而宁愿自己低下头，捧着方因予的脸一下下亲吻着，一直到方因予的面颊变成恬淡的粉，最后一抹夕阳都落山了，天不再亮。

他们牵手去附近一家很有名的川菜馆子吃晚饭，然后迎着夏天的晚风刷了两辆共享单车一前一后地沿河边骑行，月色皎洁，远处的山峦都清晰可见，方因予幼时曾上过一些天文课，他们停在河边的护栏上，在漆黑的天幕中分辨光年以外的星子。

不远处是护城河环绕了千百年的流水声，借着月色，梁寒偷了一个又一个吻，直亲到方因予身子都软了，开始挣扎，嘴上叫唤着“不来了不来了”。

梁寒脑子也晕乎乎的，开始嫌方因予话多，便又去堵他的嘴。

•

那束玫瑰被放在阳台上一眼就能看到的位置，梁寒第一次送人玫瑰，第一次向人承诺着爱。

送喜欢的人花，似乎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直到十年二十年之后，在梁寒和方因予的新家里，还永远都有一束盛放着的玫瑰。

而这一晚，方因予旷了网课直播，在被窝里搂着爱人做了一整晚甜美的梦。

第二十章 舒服

十月，北方的初秋。

刚下过一场秋雨，太阳还是很晒，政法大学湖面上的荷叶开始蔫耷耷地卷着，睡莲早都歇了。

梁寒走在校园里，去接他刚刚开过班会的小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