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予之(29)

梁寒就站在他跟前，靠得很近，哑着嗓子说能洗。

方因予又抓着他的手摇了摇，说：“那你先去洗澡，出来喝点热乎的蜂蜜水，然后睡一觉，明天睡到自然醒。”

“好。”梁寒说。

“因因，我想不起睡衣放在哪儿了。”

梁寒挠了挠头，看起来有点儿傻，很稀奇。

方因予很有耐心地去行李箱翻出梁寒的睡衣，给他挂在浴室里。

“去吧，新的内裤也在浴室了，出来记得换新的。”方因予叮嘱道。

梁寒一听这话有些血气上涌，脸上浮起了一层薄红。

他怎么就没早点跟方因予坦诚心意呢……方因予这样喜欢他，这样周到，应该早点把方因予搂进怀里的，没准儿他俩现在就该亲上了……

梁寒去洗澡的时候脑子有点沉，心里多少有些懊悔。

•

梁寒随手洗了内裤，出来的时候方因予正好把他的烘干机拿出来。

“时间刚好，快去喝点蜂蜜水，内裤拿来，正好烘干……头疼吗？我一会儿给你揉揉。”

梁寒越看越喜欢，直接上前拉住方因予的手。

还没确定关系，不能做出格的举动，不能吓到方因予。梁寒心里默念清心咒，动了动嘴巴：“我头不疼的，你快去洗漱，我等你出来一起睡觉。”

方因予动了动手腕，说：“你先松开一下，不松开我怎么去洗澡。”

梁寒这才傻乎乎地松了手，顺便提醒他：“快去快回。”

方因予转身莞尔。

哪有叮嘱人洗澡快去快回的，梁寒这是真醉了。

醉了也能自己洗澡洗内裤，挺让人省心的。

•

第二天，梁寒成功赖床到九点多，方因予没舍得叫醒他，点了两份早餐之后放在床头，梁寒是被香菇鸡肉粥的味道香醒的。

方因予已经穿戴整齐，坐在套房的沙发上边听网课边喝粥。

梁寒缓缓坐起来，揉了揉自己的鸡窝头，因为前一晚喝了酒，所以声音听起来有点哑：“因因，好香。”

方因予这才走向床边，淡淡开口：“头疼不疼？感觉你昨晚喝得有点多。”

梁寒感受了一下，说：“还成，你起这么早，要不要再歇一会儿？”

方因予很乖地摇了摇头。

“你继续听课吧，我洗漱一下就吃早饭……我其实记得一些昨天的事情，你好像说喜欢我抱你？”

“啊……”方因予无地自容。

书上不都是说喝多了就会忘事吗？！

梁寒坐在床上笑了一下：“我也喜欢抱着你，你太轻了，再沉一点我也抱得动，一会儿一起泡温泉吗？”

“可以的，我们一起泡温泉。”方因予小声回答，耳朵还是红的。

梁寒施施然下床洗漱吃早饭，顺便打电话订了两套温泉服，带着方因予一起去选池子了。

•

水汽氤氲中有一股淡淡的硫磺味儿，也没听说这附近有什么地热能，梁寒估计是耿韶人工加进去的硫磺味儿。

皱了皱鼻子，梁寒先试了水温，确定直接下水不会烫到方因予之后才招手让方因予过来。

“脚先放进来感受一下。”梁寒整个人浸在池子里，示意方因予蹲下来。

方因予坐在池边，伸了一只脚轻轻拨动池水。

独立的温泉房内只有他们两人，方因予小脸红扑扑的，也不知道是因为兴奋还是被温度蒸得热，比往常更加灵动。

地上铺的鹅卵石晶莹剔透，梁寒分不清它和方因予的小腿到底哪个更白。

梁寒轻轻抓住了眼前晃动的脚腕，吞了一下口水。

“热不热？”他听见自己问。

方因予被抓了脚腕立刻就不动了，糯糯地说“不热”。

“那你下来，靠着我，我们聊会儿天好不好？”

方因予缓缓泡进了池中。

温暖的水流包裹着他，梁寒拽着他的手臂靠近了些。

谁也没有出声，方因予被揽着头，轻靠在梁寒的肩膀上。

水汽渐浓，他们才靠着，因为这样，才能看清彼此脸上的红晕。

偌大的一个温泉池子，是爱意光明正大的发酵地。他们听着彼此的呼吸声，梁寒在水下悄悄牵住了方因予的手。

“我清明回家跟爸爸妈妈说了你，所以现在全家都知道了。”梁寒放缓了声音，一字一句地说。

“他们都很支持，让我对你好一点，可现在我觉得明明是你对我更好，你会做饭，会照顾人，我除了年纪比你大之外，什么都没有。所以一直想让你知道，你很好，我也会努力对你好。”

方因予开口：“我在父母去世后，有过很多不好的经历，是你救我出来，所以没有你就不会有现在的我。”

“所以不管你喜不喜欢我，我都会一直喜欢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