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予之(20)

……

梁寒愣了愣，没松开方向盘，果断就着方因予的手吸了一口。

末了还不忘道谢：“谢谢啊。”

梁先生真的好可爱。

方因予悄悄想着，又捏了捏手里的果冻。

高速上没什么风景可言，但车内的两人心情都还不错，方因予拆了包薯片吃，边吃边不忘投喂辛苦开车的梁寒，两人聊了一路，又回到了熟稔的状态。

回了首都，梁寒径直开向郊区的一家私房菜：“这家做中餐很好吃，估计合你的口味，我就提前定了桌。”

方因予开了开口，又垂下了头：“你总请我吃饭，我……我都感觉受之有愧了。”

“照顾你是应该的，”梁寒侧身帮方因予解开安全带，“我俩吃饭没那么多规矩，我也乐意有个人和我一起。”

方因予耳朵红了，不知道是因为梁寒的忽然靠近，还是因为梁寒说的“和我一起”。

一直到菜单放在面前，方因予都还没晃过神来。

梁寒觉得这样子的方因予可爱极了，也不开口催人点菜，跟服务员报了几个方因予爱吃的菜，末了问方因予还需不需要添些什么。

“啊……我，我刚刚是不是有点呆？”方因予抓抓头发，又冲服务员说：“要两盅山楂银耳汤，少加糖，做暖和一点。”

梁寒今天一整天都没好好吃饭，得喝点热的暖暖胃。

“清蒸裸斑鱼，少放姜丝。”方因予记着梁寒爱吃的，点起菜来一点都不含糊。

梁寒坐在对面笑望着方因予，就是觉得人怎么看怎么好，年轻，好看，体贴。

能遇到方因予是他的福气，他得好好珍惜人家。

服务员记下了一大桌子菜，问：“请问两位要喝点什么吗？”

梁寒想了想：“北冰洋？或者随便来个橘子味儿汽水。”

方因予知道梁寒这是在告诉他不必拘束，两个人吃饭不像是同事聚餐，想喝什么都可以。

“跟他一样的，橘子味儿汽水，要冰一点的。”方因予笑着说。

服务员退出包间之后，梁寒才挑了挑眉：“天气还没热就想着喝冰汽水了？最近胃怎么样？”

“胃……胃挺好的，对了，我做的饭你吃的惯吗？”

“当然吃得惯，以前半碗饭现在一顿两碗了。”

梁寒说得生动形象，惹得方因予直笑：“我还担心你不爱吃我做的饭，有什么爱吃的忌口的一定要告诉我啊。”

“咱俩口味差不多，你就按照自己喜欢的做就好。”梁寒是真的不挑，自己吃了好几年外卖，一朝有人给做饭了，自然求之不得。

更何况做饭的人是方因予，梁寒带着滤镜吃得更欢。

两人从吃饭聊到生活起居，不知不觉吃了很多。

剩下的菜叫了服务员用盒子打包，天都黑了，两人这才慢悠悠地开车回家。

方因予回家先整理好自己的行李，趁梁寒洗澡的功夫去烧了热水泡茶。

梁寒从浴室里出来就喝到了一杯温热的茶。

方因予没着急洗澡，拿着抹布在家里转了一圈，把落灰的地方都擦了一遍，梁寒不是个邋遢的人，他没在家这几天家里也保持得很干净，只是稍微落了点灰。

梁寒捧着茶看方因予忙前忙后，没忍住上前把人的帕子接了过来：“别收拾家里了，我明天联系保洁，每周收拾一次。”

方因予不在意地笑笑：“家里挺干净的，就是怕有灰尘你住着不舒服。”

这一句话直接熨帖进了梁寒心里，梁寒开口道：“应该给你减房租的，你来了之后，家里就变得这么好……所以说多请你吃饭也是应该的。”

方因予失笑：“哪有上赶着少收钱的，我能住条件这么好的地方已经求之不得了。”

最重要的是住在梁寒隔壁，每天都能看见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梁寒梗了梗脖子：“这房子住着就是冷清了些，还巴不得你一直在这……这都多少年了……五年了，你来了才知道自己生活多没规律。”

话说到这个份上，点到即止。

方因予眨了眨眼睛，好像听懂了梁寒的意思，又好像有些模糊。

心如擂鼓。

方因予下意识抓住机会：“我……你，梁律不嫌弃我当然可以经常来住，就是怕太打扰你，大家都要有私人空间的啊……跟您在一起相处很舒服，您是个很温柔的人。”

温柔。

这么些年梁寒第一次听见有人这样评价他。

他在外工作的时候大多严肃，充其量算得上是个不失温和的人。大概是，在这些日子中把所有温柔的一面都给了方因予。

梁寒没办法像对待同事一样对待自己喜欢的人，头一遭如此喜欢一个人，只想在不对方因予造成困扰的前提下对他好一些，把自己全部的柔软都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