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予之(18)

方因予被梁寒说得面热，说：“那你可以去热点牛奶。”

“等下再说吧，”梁寒那边响起了喇叭声，他打着方向盘下高速，“刚听你说话有鼻音，刚停暖气，最近弘市倒春寒，把空调开着吧？”

“嗯，好。您现在在外面吗？”方因予显然是听见了汽车鸣笛的声音。

“嗯，开车去见个人。”梁寒说。

方因予没再开口，已经过了零点，他不敢去问梁寒出门是要去见什么人，而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似乎都和他方因予无关。

他……有什么资格去管梁寒的社交呢？好不容易能有和梁寒一起生活的机会，别叫人讨厌了……

梁寒适时岔开了话题：“你觉得团建定在哪两天比较好？我明天要联系包车了。”

方因予仔细思考后说：“周五周六？这样周日还可以回家调整一下作息。”

“可行，你会打麻将吗？我听说那边有轰趴，桌球麻将什么的，你们应该都爱玩儿。”

梁寒就是这样周到的一个人，他们这群实习生正是爱玩儿这些的年纪，去了也不会找不到事情做，每个人都能玩儿的很自在。

梁寒甚至考虑到他们没车，或者开车过去很累，连包车都想好了。

“我不太会打麻将，桌球还行。”方因予停顿了一下，又说：“谢谢梁律师能安排地这么周到。”

梁寒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挠挠头：“都是琐碎的事情，我朋友说他们还设计了泳池汗蒸一类的，你要是不爱热闹就陪我去养生，哈哈哈。”

“好，我还会一点烧烤，如果有条件的话可以露天烧烤。”

“那太好了，我最近特别想吃肉。你会的好多……”

梁寒心想就是没有烧烤我也得变出来个烧烤架子，老子就是要吃未来老婆给我烤的肉。

要不是握着方向盘，梁寒简直都要忍不住搓手手了。

“以前出去玩的时候弄过几次烧烤而已……”

方因予听见梁寒锁车的声音。

他想知道梁寒在哪里，在干嘛。

“要不要挂电话了？”方因予语气里的低落几乎化为实质，近乎卑微地问：“是不是到地方了？”

梁寒心中一动。

方因予是在乎他的吧，方因予……是不是也喜欢他？

梁寒刷开单元门，进电梯的前一刻对方因予说：“嗯，你穿好拖鞋，开下门。”

“什么！？”

方因予从床上坐了起来，却只能听见电话里的忙音。

他踩着拖鞋向门口奔去，甚至不敢多想。

现在接近凌晨一点，从首都到弘市，开车要三个多小时。

梁寒……真的来找他了吗？九点整，没接到他报平安的电话，于是就开车过来找他了？

敲门声响起，梁寒在门外说了一声：“是我，开门。”

方因予从恍惚中回过神来，抖着手去开门。

梁寒站在门外，头发有些乱，穿得也不多，带着一身寒气。

“睡不着，看你没接电话就碰碰运气，正好来这边接你回家。”梁寒如是说道。

接你回家。

父母不在身边了，还有我。

隔着三百多公里的距离奔向你，然后接你回家。

梁寒还没来得及进门，便猝不及防地得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方因予的身体年轻而柔软，他抱住梁寒的腰不肯撒手，半晌都没有动作。

梁寒心里叹了口气，又不自觉地有些欣喜。

方因予现在很依赖自己。

梁寒怕他着凉，只虚虚地抱着方因予，说：“先进去，门还没关。”

方因予愣了一下，脸色白了几分。梁寒这是……怕邻居看到吗？

梁寒紧接着又说：“你没穿袜子，在外面站着会着凉，一会儿泡个脚再睡。”

“嗯……嗯。”方因予退开两步让梁寒进屋，脸又热了起来。

梁寒站在客厅暖色的灯光下脱掉了外套，方因予从心里生出了以前从未有过的冲动。

他想过去亲亲他。

第八章 好梦

两人又一次躺在一张大床上，各怀心事。

梁寒在想怎么才能把他的心思在一个不尴尬的时间点挑明，水到渠成地和方因予在一起。

方因予则是不断纠结，他是不是该开口解释一下今天的事情。梁寒那么远跑过来……应该是想陪陪他，安慰他吧。

方因予侧过身，借着床头的夜灯盯了一会儿梁寒的侧脸。真好看，梁寒的鼻梁很挺，唇角轻轻上扬，他想摸摸。

半晌，梁寒也侧过了身体，掀开眼皮就发现方因予在盯着他看。

方因予好像是没想到他会转过身，吓得忙闭了眼睛。

“干嘛呢？”梁寒出声问。

方因予睁开用力闭着的眼睛，眨了眨，在灯光之下分外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