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我所属+你与无+三人牢+凑够满减送男友?+番外(34)
周析低下头,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宁源的家人都在伦敦,他和宁源也在伦敦,这是个好机会,所以不要犹豫,不要逃避。
周析抬起有些微颤的手,去牵桌子底下宁源的手,和他十指相扣,做了一个深呼吸后,郑重认真地开口:“我......我想去拜访一下你的家长,然后说明我们的关系。”
宁源的眼神一下子就亮了,脸上全是惊喜,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你确定吗?”
看到宁源这样的反应,周析更加不想后退了:“我非常确定,我不介意让你的父母知道我们的关系。”
说完这句周析立刻补充道:“恋人关系。”
宁源像只高兴坏了的百灵鸟,眼神亮晶晶,笑着雀跃着,快要飞起来婉转鸣叫了。
周析站起身,在隔壁桌的侧目中,依然没有放开牵着宁源的手:“走吧。”
出了店,宁源先打了个电话确认。
“我爸妈今天四点就下班了,大概四点半会到家,大门钥匙我有,我们先回去等他们吧。”
“嗯。”周析说,他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没暴露自己的颤抖。
十四分钟后,宁源带着周析进了公园,弯着眼睛指着远处的复式小别墅说:“我们快到了,看到那栋楼没有,那就是我爸妈家了。”
周析突然停住了,他捂着胸口,浑身止不住颤抖,像是在一个密闭空间里,氧气快要用完了,只能痛苦急促地喘气。
“你怎么了?周析?”
周析已经站不稳了,弯下腰缩成一团,不停用手挠自己的喉咙,力度很重,没一会儿,喉咙就满是伤痕,鲜血淋漓。
他一边伤害自己,一边流泪重复着一句话:“.....对不起......对不起.....”
宁源力气没有周析大,根本拦不住他,急得都快哭了:“周析!你到底怎么了?快停下!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好在这时正好有人路过,帮宁源一起制服了周析。那人还带着一根绳子,把周析的手背到后面牢牢绑住。最后两人再合力把周析搬到了公园长椅上。
那位好心人似乎有急事,叮嘱了宁源一句就匆匆离开了。
以宁源有限的英文水平,模糊听出了个大概,意思是怀疑周析吸毒,要宁源报警把他送到警局。
就在宁源犹豫是打医院电话,还是警局电话的时候,周析说话了。
“......宁源?”
他的嗓子彻底哑了,声音也很轻。
“我在。”宁源握住他的手,都快心疼死了:“你还好吗?”
周析不住地咳嗽,看上去很虚弱,宁源连忙把绑着周析的绳子解了,让他坐的舒服些。
“我没事。”周析挤出一个笑容,伸手替宁源抹去了脸上的泪痕。
宁源看着周析脖子上可怖的伤疤愣神。
......这个挠痕不是他第一次见了,到底为什么周析要这样伤害自己?
宁源张了张嘴,最后却什么也没问出口。
周析突然的出现,突然的告白,这些都像是一场梦一样。
宁源不清楚缘由,也不敢去深究。
他是个不长记性的笨蛋,更是个擅于自欺欺人的懦夫,只要这个人是周析,就算骗他千百万次,宁源都会心甘情愿地上当。
所以如果这次也是谎言,那就不要细问,也别拆穿。
只要能陪在你身边,你不想说的,我绝不过问。
宁源也努力地笑了笑:“没事就好,你坐在这等我,我去药店给你买点纱布过来。”
宁源刚起身,周析就拉住了他:“不要走!”
“我不会走的,你在等我,我怎么可能不回来呢。”宁源低头垂眸,说这话的声音格外轻。
周析一个用力,把人扯进怀里牢牢抱住:“别露出这么寂寞的表情,抱歉,是我考虑不周,让你感到不安了。”
意识到周析接下来可能会说出他的一些隐秘心事,宁源却突然感到害怕,他激烈挣扎起来:“你先放开我,我去给你买药。”
“宁源,陪在我身边,听我说个故事吧。”
周析这句话说得非常云淡风轻,像给渗血的伤口穿了一身盔甲,遮着掩着,但听起来还是那么疼。
宁源没再挣扎,而是紧紧牵住了他的手,说:“好。”
在异国的公园里,在夏季的微风里,在恋人的目光里,周析终于肯卸下伪装与防备,暴露出心底溃烂不堪的伤疤。
他说得很慢,但很详细,从他认识到自己的性向开始,到被催婚,到出柜,到父母去世,到自暴自弃,到遇上宁源,到心动瞬间,到不得不放弃。
最后,是两人都期盼的重逢。
在周析说完了这一切后,宁源给他一个拥抱和一个吻。
宁源现在已经彻底清楚了,周析挠脖子,是创伤后应激障碍( PTSD)的表现。周析父母的死给他造成了很强的心理阴影,之前的“黄土西路车祸”和这一次的“出柜见家长”,都是极其相似的创伤事件,刺激到了周析,才让他变得这么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