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我所属+你与无+三人牢+凑够满减送男友?+番外(28)
母亲不住地叹气:“析儿你就体谅体谅我们吧......”
又是这样,又变成这样了,仿佛只要不结婚,不按照世俗的规矩走,就是歪门邪道,就是十恶不赦。
可是他又做错了什么?
他喜欢男人!
怎么去相亲,去结婚,去毁掉一个姑娘的后半生。
体谅?谁又愿意体谅他?
“今天这个饭谁也别吃了,你今天得给我句准话。”父亲咄咄逼人道:“你到底什么时候成家?”
周析抬起头,眼眶已经红了,他说:“我一辈子都不可能成家的,因为我喜欢男人。”
后面发生了什么,周析已经记不清了,他似乎听到父亲的怒吼,听到母亲的哭声,听到桌子被掀翻,听到所有的碗盘摔到地上,最后还听到一声无力的叹息。
三四天后,周析还是不改口,任父亲怎么打骂,母亲怎么劝说,他只坚持那一句话:“你们没听错,我也没搞错,你们的儿子就是喜欢男人。”
父亲直接被他气到旧病复发,母亲擦了擦眼泪,开车送父亲去医院。
只是周析怎么也没想到,这一别,就是生死相隔。
“黄土西路两车相撞,银色轿车内的一对夫妻当初死亡。”
对他人而言寥寥数语的新闻,却让周析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家了。
他去停尸间认领尸体的时候,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以为事情已经够糟糕的时候,老天爷狠狠给了他一巴掌,还可以更糟糕。
特警这个有些被神化的职业,其实不过如此。并没有三头六臂,并没有坚不可摧。同样软弱无力,同样悲伤无比。
他能做什么呢?也不过是火化了父母的遗体,然后去法院听候一个判决。
这起车祸,面包车负全责,司机酒驾才导致了事故的发生。
法院给肇事者判了刑,周析获了一大笔赔偿。
可已经迟了啊......
正义?法律?金钱?赢得这些又有什么用?它能让死人复生,然后听他亲自说一句对不起吗?
葬礼上,大家不是掩面而泣就是放声大哭,每一个人脸上的悲伤都是那么的真切。但结束之后,每个人都生活都要继续。大家把哀伤换下,调回往常的频道,继续欢笑,一如既往地,活着。
死亡不过是沧海一粟,明日的太阳照常升起。
这景象理所当然。
连害死他们的周析,也照常呼吸着。
他总是一次次梦到那天的场景,一遍遍痛不欲生地悔恨着。
如果周析知道那是最后一面,他绝对不会说那些伤人的话。
他会一辈子隐瞒自己的性向,独自把所有的苦果咽下。
休假结束了,周析却再也没回去上过班,他郁郁寡欢,成天买醉,像一具行尸走肉,麻木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又是一天,喝得醉醺醺的他准备回家,但来到家门前,却发现钥匙不见了。
正常情况是去朋友家过夜,或者去宾馆住一晚。但周析却鬼使神差地来到了天台,想从顶楼翻回家。
周析是特警,翻窗入室对他来说不是难事,但是周析家在二十楼,这种高度在任务中都很少遇到过,更别提现在没有保护措施。
只要失手,必死无疑。
但周析还是照翻了,也许他内心深处是想死的吧。
周析没有失手,但因为喝了酒脑子不清楚,记错了位置,翻窗翻错了,直接翻到了他从未谋面的邻居家中。
看出了进错了人家,周析不逃不躲,也不解释一句,他甚至非常希望对方报警,让自己锒铛入狱。
当时的他的种种行为实属不正常,混乱而疯癫。
第二天,周析是从邻居家的正门出去的,结果一下就在楼道发现了自家的钥匙。
明明找到了自己家的钥匙,但是当晚,周析又莫名开始发病,上了顶楼翻窗去了邻居家。
不想待在自己家,不想见到以前的朋友,不想看到他们同情小心翼翼的眼神。
想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下,做一个完全陌生的自己。
所以周析一次又一次的,和死神擦肩而过,从二十楼的高度来到宁源家。
直到有一天,那个家的主人给了一把备用钥匙。
给了陌生疯癫的他一份信任,给了每晚求死的他一个终止信号。
那一刻,周析像是被赦免了一般。
也许宁源永远也不知道,他那不经意的一个动作,给周析带来了多少救赎。
所以,理所应当一般,他爱上了宁源。
最后他终于忍不住出手了。
有一千种出手的方法,他偏偏选了最糟糕的。没有告白,强制性的,随心所欲,原始而疯狂。
也许是想毁掉自己。
也许是想看看这个人能接受自己到什么程度,能原谅自己到什么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