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海(39)
“其实我今天主要是想找你的。”
“嗯?”
“对不起,好像有点怪,涉及到你的隐私……我和朋友打赌,‘闻夏’是不是你的本名。”邱声开始笑,“你就听个乐好了,要么干脆不要告诉我,反正她不知道,回头我就说她猜错了。”
闻夏咬着烟,偏过头看邱声时眼角有隐约的温和:“你赌的什么?”
“不是。”邱声说,“我觉得你肯定不叫‘闻夏’。”
言罢闻夏好像笑了,短促的一个气音。
而天太黑,路灯坏了一盏所以他没有看见闻夏笑起来的样子。
“你赢了。”他说。
他像即将触碰到一个秘密,并且也许这是没有人能早于他听见的。邱声不由得坐直了,心跳不受控地失去规律节奏,他听见晚风拂过耳畔。
“我叫‘闻又夏’,不过这个名字我不喜欢,别人就不知道。”
“……诶?”
闻又夏把烟摁灭,朝邱声略一倾身:“现在告诉你了。”
作者有话说:
写到他俩的互动就没完没了,乌乌!以及这里闻夏自己的烟没了是有原因的,可以稍微留意一下(
明天休息子,周五继续
第17章 20岁vs23岁
大约一个多月后他们混熟了,邱声问闻又夏为什么第一次见面就可以自然地说出名字,言下之意揶揄他:“看我就这么顺眼吗?”
闻又夏反问:“你怎么确定那是第一次见面?”
但在当下,邱声没想那么多。
五月初的夜晚,他陪闻又夏抽完那支烟,期间他试着和闻又夏聊天。
聊乐队,他们的演出,还有一些别的话题。大部分时间是他在说,闻又夏听,偶尔他有疑问,闻又夏就答,字数不多但态度很好,也没有任何不耐烦。
他逐渐发现闻又夏并不是Julie说的那么不好惹,私下里也不像台上攻击性那么强。就邱声的看法,闻又夏可能只是单纯的沉默寡言。
话多话少与他对人的态度无关,只是习惯问题。
而闻又夏的被人诟病的“臭脸”也只是因为天生长这样——但邱声并不觉得他表情轻蔑或傲慢,他很喜欢那样的长相,和他喜欢闻又夏的声音差不多,都是第一眼就被抓得很紧,然后再挪不开视线了。
他们聊天时,闻又夏言辞寡淡却很讲礼貌,偶尔甚至是温柔的。
怎么说,总之和第一印象不太一样。
聊得久了,大约总是他在说,对方也觉得不太好,就开始有来有回。
闻又夏问他的名字,邱声答了,他随后像确认似的在手里写那两个字,问邱声是不是这样。说这话时,闻又夏指尖香烟燃烧的红星映入邱声眼瞳,他们挨得很近。
他一愣:“啊?……没听清。”
“20岁,还在念书吧?”闻又夏问,得到肯定答案后感慨,“真好啊。”
好什么,好幼稚吗?
父母望子成龙填鸭式教育,使得他入学比同龄人都早以至于年纪总是班里最小的那个,邱声无端有点不开心,特别闻又夏的语气和叫他“小屁孩儿”的Julie雷同。
邱声小声地挣扎了一句:“明年我就毕业了……”
闻又夏像没听见,又或者对他而言读几年级并不是一件值得纠结的事。他抽完了烟,看一眼时间站起身,问邱声:“你学校在哪边?”
邱声抗拒地暗想:查户口吗?
闻又夏:“送你回去。”
刚才那点不高兴顿时被这四个字驱散了,邱声憋着笑:“不用送,我学校早门禁了,懒得翻墙……等下去朋友家睡,离这儿不远走两步就到了。”
“太晚了,我陪你。”
他话说到这份上,邱声本来以为只是客气,但看闻又夏认真地等他起身,意识到对方并没有开玩笑而是真的要把他安全送到住处,诧异之余,心情也开始矛盾:他对谁都这样吗?那为什么Julie吐槽他没有女人缘?
“走?”闻又夏问,单手将琴包背好。
邱声立刻站起来:“啊,走!”
从夜总会对面到顾杞租的房子的确不远,但纯步行也要半个多小时。
邱声觉得这是他们难得的独处时间,他想多多了解闻又夏,尽管可能性不太大可他还在做那个要挖白延辉墙角的梦。如果真被他挖走了,顾杞要吓一跳吧——这么想着,邱声脚步轻快许多。
现在闻又夏看见他了,这就是好的开始。
沿护城河逆行而上,现在蓝花楹的花期将至,没有大规模地盛开,不过偶尔可以看见早熟的一两朵缀在树梢。
“……我自己也有一支乐队。”邱声说着,本是想炫耀,但乐队前途未卜让他消沉,“不过快解散了。”
闻又夏“唔”了声。
聊了一会儿,邱声已经大概能摸清楚闻又夏那些零碎单音节表达的意思——“嗯”就是“知道了”,“唔”的话可能有点兴趣,但也不是太放在心上——指望闻又夏主动展露好奇那估计不太可能,他不反感,邱声就自顾自地往下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