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真是不好意思,我喝多了手滑了,不小心。”燕瀛泽摸摸鼻子痞痞的笑着。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嗯,世子殿下看来自控力不是特别好,捏碎了一个骨环,又丢了一个香囊。”白子羽负手朝前走。
“哼,以后要是还有类似的事情,本世子还是会喝醉了手滑的。”
一路走走停停,再远的路也该到头了,梅苑门口,燕瀛泽目送着白子羽进门后,才独自朝着平南王府走去。
而驿馆中,颞叶托站在拓跋漠的对面,面色深沉道:“摄政王大人,难道我们此次来真的要议和吗?这样也太有失身份了。堂堂北狄百万铁骑,竟然败给了丰国。”
“颞叶大人,本王知道你一向是主战派,但是你要清楚,如今议和是唯一的办法,我们唯有借着这个机会喘息,以图后策。”
“摄政王大人。”
“颞叶大人,你逾矩了。”拓跋漠不欲再说,开门送客。
城西的院中,赵天麟垂首而立,赵夫人抬手一巴掌扇到他脸上冷声道:“你还知道回来?”
霎时间,赵天麟面上便被赵夫人的指甲刮了一道口子,被指甲刮过的脸上一丝血迹顺着指印氤氲了出来。
“母亲,孩儿自有思量,安王此人不可能那么简单的与我们合作,他在厍水城一日,我便不能离开,再说,我助了燕瀛泽那便也是为我们日后的大计铺路。”
“好,竟然还学会顶嘴了。纵然你所言不差,那我问你,若是连命都没有了,你还拿什么去完成大计?”
若是那一日你为救燕瀛泽死在了刺客手中,你告诉我,你如何来完成大计?你是赵天麟,你还真把你当成了李焱的国师了?”
“母亲……”
赵夫人一挥手道:“意气用事,如何能够成就大业?你知不知道,在你离开的这几个月,有多少股力量在查我们的底细?”
“夫人……”秦九开口。赵夫人已经打断了他的话:“你不必替他求情,那一日你明明在厍水城,为何不好好看着他?”
“是,奴才知错了。”秦九一撩衣袍,跪在了赵天麟的旁边。
秦九道:“少主,夫人她是担心少主,你不要生夫人的气。”
赵天麟苦笑道:“九叔,我不敢生气,我只是累了,真的好累。”
“唉。“秦九长叹一声道:“夫人她一介女流,失去了最亲最爱的人,除了报仇复国,还有什么信念是可以支持她活下去的?少主,其实夫人不容易,有些事情,或许她真的做错了。你……别怪她。”
赵天麟看着灵台上端正的两个灵位,这么些年,他跪的并不在少数,只是他从来不知道,那个空白的灵位到底是谁。秦九说,那是一个夫人十分重要的人,二十年前死在了逃亡的路上。
赵天麟跪在灵前无声叹息,窗外月色阑珊。
☆、何所以
恒帝在长春宫踱着步,眼前晃现出白日里燕瀛泽在校场的样子,那样的意气风发,他看到燕瀛泽,便仿佛看到了当初那个手握重兵的自己。燕瀛泽若是一只为自己所用的豹子,那便是伤人利器,若是反之,则后患无穷啊。
恒帝手伸向了桌案上的瑞兽香炉,在香炉的左右各扣了三次,香炉应声而开,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暗格,恒帝从暗格中拿出了一个小巧的盒子。
打开盒子,里面有一只奇怪的虫子,通体乌黑,分不清眼耳口鼻,虫子一动不动的躺在盒子中,不知死活。恒帝从暗格中拿出另一个盒子,盒子里装的是一块同样乌黑的石头。
恒帝叫来了刘青,让他端了烛火过来,然后把那一块乌黑的石头放在了烛火上烤着,慢慢的,那块石头散发出来一种奇怪的味道。随着味道的散发,盒子中的奇怪的虫子也有了些苏醒的迹象。
刘青扶着烛台不解的问到:“陛下这是?”
李焱阴阴地笑道:“哼,朕要提醒提醒燕瀛泽,让他痛上一痛,他才知道自己是谁。”
平南王府中,燕瀛泽睡得昏天暗地,此时原本该歇息的林越却在平南王的书房中,双膝跪地道:“侄儿见过姨丈。”
“好了,越儿,起来吧,白天人多眼杂,让你受冷落了。”燕天宏过去扶起了林越。原本吊儿郎当与燕瀛泽有一拼的林越,却因为平南王这句话而红了双眼。
平南王拉着林越坐下后才问道:“越儿,姨丈收到了你师父的信,知道你执意下山。你是不是心急着报仇?”
林越不过是一瞬间,就又恢复了常色,只是在燕天宏面前说话收敛了许多。他看着燕天宏有些颓然的叹了口气道:“侄儿自然是想报仇,林家满门不能枉死,可是如今时机不对,侄儿纵然是再想报仇,也不能弃姨丈一家的安危与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