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欲(7)

悸动的心余温犹在，但他却不敢发哪怕一个字去打扰她。

他仿佛一颗霉菌，在阴暗潮湿里面滋长，在阳光里灰飞烟灭。

对话框里还是娄付静上次发给他的消息，耳边响起她的声音，温和而有力量：“……你能做到吗？”

戚夏在心里又回答了一遍。他决定明天上午去一趟医院精神科，联系娄付静介绍给他的这名医生。

这片院区是新修的，落地玻璃大量地引入阳光，落在脚边，空气里仍旧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戚夏进到诊室里，桌前坐的人让他身上冒起了细小的鸡皮疙瘩。

晃眼看过去，这医生长得和顾景很像，尤其是脸型和眼睛，他坐在阳光里，茸茸的睫毛低垂着，阳光侧切，从鼻峰落下的阴影很是缠绵悱恻，漂亮的像是个假人。但是仔细看，他应该年纪比顾景大点，气质沉稳，甚至有点生人勿近的冷淡味道。

“戚夏？”他开口问。

“是我。”戚夏局促地回答。

“娄付静跟我联系过，你的情况我已经大概知道了，先去做个脑部CT，做完之后来这里把这几张表填了，我会把结果发给娄付静。”

戚夏依言照做。

他手里拿着打印出来的单据，确认了一下医生的姓名——祁晨白。

戚夏回到学校没多久，就接到了娄付静的电话。

电话背景声有点吵，显然娄付静在户外。

“刚刚祁医生联系我了，做的不错哦戚夏，检查出来是轻度抑郁，他给你开药了吗？”

“嗯，开了的。”

“精神类药物有依赖性，你按医嘱吃，定期复查就好。你一直都没联系我，最近有发生什么事情吗？”

“……没有，我在准备六级考试。”

“啊哈，那你好好准备，祝你考试顺利，我们下次再联系。”

挂了电话后，戚夏呼出一口气，拿出六级真题开始写。

娄付静又给祁晨白打了个电话：“我觉得戚夏不太对。”

“我是个精神科医生，要解决的是后果，你才是处理过程的那个人。”

“嗯……你说得对，但我最近在国外开研讨会，手没办法伸这么长，你帮我照顾他一点呗？”

“没时间，忙。”

娄付静知道他是嘴硬心软，也不逼他答应，又拉着人啰嗦了两句后挂了电话。

这天戚夏下午只有一节专业课，上完之后时间还早，他就打算去学校超市里买点东西，晚上当晚饭吃。

他没想到姜蔚突然出现，从后面卡着他的脖子就把他人按进了建筑旁边的窄道里。

姜蔚两手撑在戚夏耳边，一条长腿嵌进了戚夏腿间，两个人贴得非常近，呼吸相闻，可以清楚看见戚夏瞳孔里瑟瑟的恐惧。

戚夏那天临时加入他们的游戏，人都没认全，他还不知道姜蔚的名字，只记得那天姜蔚嘴里叼了根棒棒糖，笑的时候会露出过尖的犬齿。

靠这么近地看着姜蔚，发现他有一双狭长漂亮的眼睛，这双眼睛里面像是燃着火一样亮，戚夏却觉得浑身发凉，控制不住地抖了起来。

姜蔚笑了，唇缝里藏着的犬齿让他有种危险的性感：“戚夏同学，还记得我吗？”

他一手顺着戚夏的身体曲线摸下去，最后停在臀上：“看你抖得，应该是记得的吧。”

戚夏怕得头都发昏，已经到了眼冒金星的地步，那天晚上的画面不受控制地掠过他的脑海，要把他逼疯。

“我叫姜蔚，交个朋友？”

“不……”

姜蔚没有耐心听他拒绝，直接吻住了他的嘴，唇重重碾着，舌头也相当激烈地翻搅着对方的舌头。

吻毕，姜蔚靠在戚夏耳边轻轻地说：“朋友不行，那就炮友好了。”

“不要……”

戚夏试图从这桎梏中挣出去，听到姜蔚以一种命令的口吻说：“别动。”

戚夏就真的不敢动了，他对这种害怕都快适应了，头脑稍微冷静了点，视线依旧躲避着姜蔚，说：“我会报警，告你们强奸的，放开我。”

姜蔚又笑了：“想法挺好的，但是你一个男的，能判我们什么呢，故意伤害罪？你身上甚至连轻伤都没有。”

姜蔚拿出手机，调出了一个视频。

视频上戚夏被剥光了躺在床上，然后顾景像是提个娃娃似的把他上半身提起来，接了个又湿又响亮的吻。

戚夏仿佛被扇了两记耳光一样，面颊上迅速烧红，要去抢那只手机。

姜蔚抬眉，握着手机的手伸高了，他本来就高戚夏半个头，这么一伸戚夏根本够不到，戚夏一动，想要跳，却直接趴进了他怀里。

姜蔚顺势按住他的背，把人按在怀里，继续威胁道：“你要是不跟我，我把这视频发出去，你恐怕还会被很多好这口的人强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