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和亲后我成了团宠+番外(211)
不过这两道旧伤并不曾给他造成任何损伤,额上热汗流过,反倒使他看起来更加凶猛。
就像是受过伤的雄狮,相比年轻刚出头的小狮子,尽管小狮子看起来毛发光亮,威风凛凛,但还是受过伤的雄狮看起来更加可靠。
而他教导的那头年轻刚出头的小狮子——赫连诛就坐在地上,手里拿着他从尚京带来的那柄未开刃的重刀,刀尖抵在地上。他左手扶刀,右手拿着一块绸缎,默默地擦拭刀锋,眼中波澜不惊。
不同于帕勒老将军的杀意外露,他永远将自己最真实的情感深埋于雪山之下,任何人都看不透。
他只是擦拭刀刃,就专心地这样做,再不管别的事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帕勒老将军道:“大王,其实你不用学这套刀法,你的武学功夫也已经在摄政王之上了。”
赫连诛仍是擦拭刀锋:“但是要诛杀自己的母亲和亲叔叔,还是要走一些程序的。”
他手上一用力,绸缎最后一次拭过刀刃,便被削成了两半。
赫连诛随手将碎布丢开:“弑父杀母,原本就不为天神所容。我已经杀了同父的兄长赫连诚,还砸烂了先王的牌位,我再不守鏖兀的规矩,亲手杀了自己的母亲和亲叔叔,杀气太重,会报应在身边的人身上。”
他语气平淡:“天神就曾经处罚过一个杀了父亲的凡人,那个凡人,和那个凡人的妻子十八世都被流放在荒原上。”
“那句歌好像是这样唱的,‘他犯下了无尽的罪过,被阿苏陆判处永世不得离开荒原。而他的妻子将陪伴他,永在此地,用鲜血浇灌荆棘,直至荒原上的荆棘不再尖锐。’”
帕勒老将军笑了笑,刚想说他连杀父杀母都不怕了,还怕什么荒原上的荆棘。
而后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神色一凝,明白了。
他不是害怕荒原上的荆棘,而是害怕他的“妻子”被他牵连。
过来和亲的阮久。
原来如此。
帕勒老将军点点头,不再说这件事情,明知故问道:“我两年前还给大王的狼牙项链,大王送出去了吗?”
这时赫连诛正用双手握着刀柄,反复查看在火光照耀下、泛着利光的重刀,听见他这话,便把刀尖插进了地里。
“还没有。”他有些不好意思。
“还没有?”
“他……他嫌狼牙刺人,还嫌我……年纪太小。”赫连诛又不愿意在旁人面前说阮久的不是,又补了一句,“我不知道该怎么送给他,还没有拿出来过。”
帕勒老将军看着他笑了一下,十五岁的大王,确实和十三岁的,大不相同了。长大了太多太多,也变了太多太多。
他继续问赫连诛:“谁是‘他’?”
“就是……”
赫连诛话还没完,正当此时,一匹狼和一只狗从门外撞了进来。
正是阮久养的馒头和米饭。
它们两个仿佛是长途跋涉而来的,终于看见赫连诛了,米饭朝他“汪”了一声,就没了力气,趴在地上。馒头倒还算尽忠职守,走到赫连诛面前,仰起脑袋,露出挂在项圈上的小竹筒。
赫连诛取下竹筒,把里面的字条倒出来。
这字迹他当然很熟悉,阮久的字体,写的还是汉字——
尚京生变,速回。
看落款,应该是几天前写的了。
赫连诛将字条再看了两遍,确认自己没有遗漏什么重要信息,便将字条叠好,收进怀里。
他站起身:“老师,我要走了。”
“好。”帕勒老将军爽快地点点头,却又不免担忧,“只学了五招,够用吗?”
“足够了,杀赫连苏尔,用三招就够了。”
赫连诛将重刀收入刀鞘,再用布条子把刀缠起来,不让人看见它真正的模样,最后才把刀挂到背上。
他把米饭和馒头托付给帕勒:“老师,它们两个肯定没力气跟我再回去了,你先帮我……帮阮久照顾一下。”
“知道了。”帕勒老将军朝他摆摆手,“照顾狼我还不会吗?去吧,等你的好消息。”
米饭和馒头从冰天雪地里闯来,冷得发抖,甩开落在身上的雪花,就靠到了火堆旁边。
赫连诛这次出来,没有告诉其他人,也没有告诉阮久,只说是去找帕勒老将军学刀法,他究竟去了哪里,除了他自己,没有人知道。
阮久想着别人肯定都找不到他,否则那也不算是赫连诛的秘密出行了。他也占过一卦,但卦象终究不是准确定位,就算庄仙派了好几十个人北上去找,也不知道究竟能不能找到。
所以在太后提前回来的那天夜里,在柳宣来大德宫缠着阮久之前,阮久就悄悄地把米饭和馒头牵到城外给放了,让它们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