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到了,这里就是KG美术馆。”
“谢谢师傅。”
扫码付过钱后许轶下了车,往美术馆门口走去。门卫说今天馆内有活动,只有持有邀请函的人士才能进入。
许轶站在北侧廊道树荫下,刚想给江西发消息说他到地方了,一不留神被身后的人搂住腰。
“许医生。”
男孩把脸紧贴他的后背,十指冰凉。
许轶慢慢松开他的手,转身把男孩搂在怀里,他们旁若无人地拥抱着。
“我以为你不会再联系我了,那天跟你表白被拒,许医生是不是生我气了。”
“没有,我怎么舍得生你的气。”
许轶的指尖来回抚摸江西的头发,男孩仰起脸问他。
“你是来接我回家的吗?”
“等研讨会结束,我带你回家。还有......”他突然捧起男孩的脸,江西被盯得脸蛋发烫,小声问。“还有什么呀?”
凉风自耳畔呼啸行过,卷起他们耳边发丝起起落落,风速强劲却异常温柔。
他看着男孩从十二岁到十八岁,每一天的变化都知根知底,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心如明镜过。
因为此刻开始,他们心意相通。
许轶俯身在江西额头印上一吻,顺势凑近男孩的耳朵。
“我也喜欢你,江西。”
男孩的脸蛋红得像熟透的番茄,一瞬间燃遍耳根,由于害羞江西把脸整个埋进许轶胸前,连呼吸都在冒着爱心泡泡。
突然意识到什么,江西脱离他的怀抱后退半步。“那莱莱小姐呢,你们不是八月份结婚吗。”
“分手了。”
“那......”
“家长那边,我会亲自去交涉。如果我爸妈真的不同意,我们就离开渝州城。世界这么大,只要有你在,哪里都是家。”
许轶伸手去抓,想把江西抓进怀里,但江西一个走位躲开了。
“许医生以前从来不会说这种话,你是不是假的啊。”
“小白眼狼,这六年白疼你了是吧。”
江西冲他笑笑,一个熊抱扑进他怀里,俩人你一句我一句腻歪了好久。
几米外的树荫下李喻孤家寡人喝着柠檬水,明明加了很多糖,怎么还是感觉酸不溜秋的呢。
一定是这份糖还不够甜。
“混小子!你一天天的到底要给我惹出多少麻烦才肯罢休?”
馆长把余味带回办公室,才关上门就劈头盖脸给他来了一巴掌。力气不大,余味根本感受不到疼痛。
中年男人摩挲唇边胡渣,疲惫不堪地倒在办公椅上。
他用手点了点桌面,“知道错了吗?”
靠墙站立的余味权当没听见,目不转睛低着头俯视自己的皮鞋,意思是自己没错。
“平常你胡闹就算了,今天这孩子是莫老的徒弟,若是他老人家知晓此事你让我怎么跟他解释?”
“......”
“儿子啊,当初你说想要学画画,我找遍全国最好的老师来教你,你不想做生意我也没逼你......画模谁来当不行,你现在还玩上绑架了是吧?啊?”
余味双手背在身后,半弓着背,黑发完全遮挡了那副惨淡面容。
中年男人点了根烟,慢步走近塞给他一张卡。“好了,爸爸也不想训你,拿着这些钱去玩一阵子放松心情。别再捣乱好不好?”
男子缓缓抬起脸,整个人呈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病态,浓重的黑眼圈看得馆长心疼。他打落那张银行卡,头也不回离开了办公室。
香烟的味道令人作呕。
“余味!这小子......”
拥有一个无论何事都会用钱打发人的父亲是种什么样的感受?
作为单亲家庭中长大的孩子,余味无法开口说话,上学时总被人嘲笑欺凌。他患有长期的厌食症,吃再多的药物也见效甚微,吊着药物续命活到了二十四岁。
每当他全身心投入到作画中时,好像整个世界都变得异常精彩。
近两年余味爱上了油画,他一直在寻找心仪的画模帮助自己完成画作,但是迟迟没有遇到中意的。
直到江西出现在KG美术馆,他觉得自己找到人选了。
“叮咚~”
crease:这是你要的关于小红毛的资料,他曾经在A大附近的摄影棚担任试衣模特,照片发你邮箱了。
余味再次回到绑架江西的那个画室,他打开书桌上的电脑查看邮箱,鼠标滚轮连续下滑。
文件里共有三十多张照片,露脸的很少,余味的视角被一张侧面拍摄的黑白照片牢牢抓住。彼时起,男子的心在狂跳。
终于遇到你,我的阿弗洛狄忒。
“许医生~”
江西和许轶离开美术馆去了餐厅吃饭,李喻不愿意当电灯泡提前溜了,明明是很普通的一顿午饭,江西却觉得盘子里的炸酱面是他吃过最好吃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