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喻惟江转头看他,神情略带着疑惑,抬眼看到门口的人时,便了然了。
时知连的目光在包厢里逡巡一圈,在时引的方向停顿片刻后,收回了目光。制片人上前问候他,时知连脸上的笑意很淡,也很官方,点了一下头便入座了。
宴席上还缺一个人,制片人说这一位还要晚点才能到,于是开宴。
时引低头拿出手机给时知连发了条消息:?
时知连没有回复他,因为他全程都没看手机。
投资方有三位,在场的演员,大部分向他们轮流敬酒,有的是出于礼貌,有的是出于情交。大抵只有喻惟江,岿然不动。
当然,时引这个半吊子新人也没动弹。他用眼神瞟了好几次时知连,都被时知连无视了。
喻惟江不知接了谁的电话,起身走出了门外,他的离开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因为他真的不爱说话,也不爱出风头。
实际上,时知连也并没有在这呆太久,像是就来走个过场。喻惟江许久没回来,在他离开的期间,时知连已经准备离开。
时知连起身跟各位告辞,表示行程紧凑,不便久留。
时引看到他出去,没过一会,也跟了出去。
时知连似乎是刻意在等时引,时引下楼的时候,他还在门口没走。
“小叔。”
时知连转过身来,西装已经脱去,只穿了件衬衫。
“你投了这部剧?”
“很意外吗。”
“不是,你怎么不多投点,剧组好穷啊。”时引忍不住吐槽,“晚上空调吵得我都睡不着。”
时知连眼底浮起笑意:“投多少,要看能产出多少,我不做亏本买卖,这种剧要达到最大收益,对所有人的要求都很苛刻,包括你。”时知连盯着时引看了会,“你是真能折腾。”
“等等——”时引灵光一闪,想起了那个还没到的人,“梁梓兴不会也会出演吧?”
时知连不置可否。
“你不会是为了他才投资这部剧的吧?”
“这部剧是他公司制作的,他是客串,公司硬性要求。”
“那你今天不会是为了他才过来的吧。”以时引对时知连的了解,这种排面的饭局,他不会亲自到场的,“他人还没到呢,你就走?”
时引一连问了三个“不会”,时知连冷笑一声,低叱时引是个小白眼儿狼。
“我是你小叔,还是他小叔。”
时引得了便宜开始卖乖,笑得眼角弯弯:“那肯定是我小叔。”
“坐在你旁边的是喻惟江。”时知连忽然说,“你跟他很熟吗。”
时引有所保留:“还好。”
“还好吗?”时知连重复了一遍,“二十分钟,你看了他不下十次。”
时引愣了一下。
“你知道他是什么身份吗。”时知连又问。
时引抬眼看他:“什么……身份?”
时知连讳莫如深,没有把话说明白。
两人在酒店门口说了半晌的话,喻惟江也在远处,车子旁边,拿着手机跟他爸说了同样时间的话。
他的目光停留在酒店门口的方向,表情有些心不在焉。
“能抽出时间来见一面吗?”喻父在电话那头问。
喻惟江没说话,感觉有一滴水落在了鼻梁上,他抬起头,天空晦暗一片,有稀疏的雨丝坠落下来。
“惟江。”喻父沉声喊道。
喻惟江回过了神,目光也从时引的方向收了回来,他说:“嗯,能。”
“嗯好。顾家小姐性格不错的,应该会讨你喜欢,只是见一面,我希望你不要有压力,也不要勉强。”
“我不做勉强的事。”喻惟江说。
喻父沉吟片刻,道:“保重身体。”
庆市的天气总是阴沉沉的,夏季阴雨连绵,空气中浮起闷热的尘土气,转眼功夫淅淅沥沥的小雨就从天上落了下来。
送走时知连后,时引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喻惟江,发现地面出现了深深浅浅的雨迹。
“怎么还没回来。”时引嘟囔了一声,眼见雨势变大,问前台要了一把雨伞,撑开伞冲进细密的雨中。
风势变得强劲,时引拿伞挡在前面,着急忙慌的没注意,迎面跟返回来的喻惟江撞了一下。
不知是故意还是无心,喻惟江的手整个握住了伞柄,半包住时引的手。
雨伞震颤了一下,抖落了一圈水滴。
时引的手被喻惟江握着,将伞抬起了一些。
喻惟江的发丝上沾着细密的水珠,睫毛也蒙上了一层水汽,肩膀淋湿了一点,半湿的衣服面料勾勒出三角肌线条。
“下雨了。”时引有些发怔,喻惟江的手干燥又温热,不像他,只是被轻轻握住,手心就出了一层的汗。
“你认识那个投资商?”喻惟江忽然收紧手指,用力地握住时引的手,还将他往自己身边带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