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温(3)
这疯子发怒的后果我领受过两次。已经是三年前的事,却一直记忆犹新到现在。
其中一次是他发现自个儿被戴了帽子,我暗中主动爬了楼钊的床,并未把初夜留到他生日作为所谓的礼物。而另一次则是因为我太过虚弱,没力气在某次激烈的做爱后伸手抱住他。
第一件事发怒情有可原,可第二件事简直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果然脑子有毛病的人思考问题,总是不按常理出牌。
于是我放弃无谓的抵抗,平静地说了句好。
被他抓到的本质原因是我不够谨慎,没有细究这次群演招聘背后的猫腻。
而人总是要为自己的错误抉择付出惨痛代价。对此,我坦然接受。
听到我的回复后,严烁黑得瘆人的眼眸微微眯起,薄唇抿着没发话。
我太久没揣摩他的心思,一时分辨不出这家伙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只能认命地被他用足以捏碎我骨头的可怕力道掐住手腕,踉踉跄跄地被他拖拽着快步往外走。
我的脑袋还在嗡嗡作响,脚步也虚浮得厉害。再顶着大太阳从影棚走到停车场,这过程差不多要了我半条命。
等保镖拉开车门,他漫不经心地把已经开始发抖的我塞进后座,自己也紧挨着坐了进来。
“去城南别墅。”这人朝司机吩咐道。
然后他升起和驾驶室之间的隔板,神情异常专注地抚摸起我红肿的脸颊。
冰冷的指尖沿着还未消散的掌印反复摩挲,这触感如被蛇信亲吻,令人毛骨悚然。
我强忍厌恶与恐惧,温顺地微昂着头任他施为。毕竟自己主动配合,总比被下了药后的被迫配合强。
我讨厌失控,讨厌做爱,讨厌高潮。
因为清醒是我最后的依仗。
只有时刻保持清醒,我才能把握机会,再次从无尽深渊里逃出来。
“疼吗?”严烁看似好心地问我,“书昀,你想让我怎么收拾她?”
明明是自己设的局,现在又装得像完全不知情我近期的遭遇,当我傻?
如果是机缘巧合下的抓获,怎么会脱口而出是“两周”的戏子?
我对他漏洞太多的表演兴致缺缺,没什么情绪地敷衍道:“随便。”
拜他所赐,目前我最疼的其实是手腕,酸麻得动都动不了,被掌掴的疼倒是其次了。
而且这车里冷气开得太足,我之前出了一身汗,现在又被循环过来的风对着吹,难受得要命。
……
我感觉这畜生多半是故意的。
如果我喊冷,他有的是办法让我热起来。可无论是车震还是跪下来帮他口交,都让我深感厌恶。
所以我把自己尽可能地蜷成一团,半闭着眼安安静静地缩进座椅里。
严烁对此不太满意,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书昀,你怎么没精打采的?”
“……为了躲楼钊,已经很久很久没睡过好觉了。”我难掩疲惫地轻声道,倒也不刻意放软声线撒娇,只用朋友之间的正常语气跟他对话,“严烁,可以把你的外套借给我盖一下吗?或者有空调毯也可以。”
像我预料的那样,这人捕捉到了我话语里的关键信息。他眼神微微闪烁,之前的不快似乎一扫而空:“书昀你这几年来没在躲我,躲的是那个家伙?”
我违心地点头:“对。”
实际上这俩人我一个都不想见到,最好下辈子也没任何往来。
但现在既然被严铄先抓着了,那我当然要尽一切办法挽回点好感,省得回了别墅后被手段颇多的他玩残。
严烁笑了笑将五指深深插入我的黑发间,像哄小孩子入睡一样轻抚我的发顶,声音也压得格外温柔:“没事了,没事了……书昀别怕,接下来我会把你好好保护起来,不让别人找到你的。”
就当我以为接下来能稍稍好受一点时,这人嘴角的笑意又扩大了几分,呈现出扭曲的骇人弧度——
像是刻意咧开嘴微笑的小丑,油彩描绘出的艳丽笑容里满是冰冷而血腥的味道,浓得让我几欲窒息。
“是不是以为我会这么说?!”他收紧五指揪着我头发疯狂摇晃,声音越来越亢奋高昂,“是不是觉得我又会被你骗到,然后放松警惕,让你在外面舒舒服服地躲上好几年?!我告诉你!想都别想!我不会让你这个欠操的婊子有机会给别的男人生小杂种!”
原来病没好转,还加重了。
已经做完手术的我冷冷看着对方发疯,然后被他用力按倒在放平的座椅上,皱着眉忍耐这疯狗的凶狠舔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