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闻肆有没有感觉到,黑暗中,灼热从身体深处散发到脖子,脸颊,他翻了个身,用被子蹭了蹭脸,才沉沉睡去。
睡意朦胧之间,闻肆好像去了趟厕所,祁笙连他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
第二天一大早,祁笙就早早地醒了。
他看了眼睡得正香的罪魁祸首,在心里背起了《将进酒》。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祁笙——”一声轻不可闻的低喃,划破清晨的静谧、宁和……
祁笙背不下去了,睁开眼睛,陷入沉思。
……
“班长,你额头怎么了?”许崔凑近看了眼,纪胜男额头有一小块淤青,在白皙的面孔上特别明显。
纪胜男撂下几缕碎发,企图遮挡住。
“昨天复习的太晚,迷迷糊糊磕浴室门上了,很明显吗?”
难得班长对他这么温柔的说话,许崔结巴道,“还……还好吧!”
她转头看向与闻肆聊天的祁笙,眼中的光芒黯淡了几分。
“班长,你今天看起来好像不太高兴,老班不是说你这次成绩比上一次高了十分吗?你别把自己逼太紧了,不然身体和脑子吃不消的。”许崔自己也有这种体会,他虽然在段前十,他爸也没强求什么,只让他继续保持住,可其中的压力也就自己能体会,如果一个松懈,后面的人就很快追上。
一分只差,真的太重要了。
“谢谢你了,许崔。你自己也是,别太辛苦了。”
许崔笑着摆摆手,去后头找闻肆聊天去了。
“闻大款,你这次牛逼啊,语文竟然能考八十分,作文得了成绩的三分之一。”
闻肆很骄傲,“谁让我有一个好同桌,督促着我不断进步。是吧,老祁。”
祁笙不鸟他。
“咦,你们两个脑门上怎么也淤青了一块。”许崔凑近瞄了瞄,怀疑今天流行撞脑门。
祁笙肤色白皙,那块淤青就跟在白纸上泼了块污渍似的,让人看了碍眼。
“什么叫也?”闻肆挑了下眉,问道。
“闻大款,我发现你真的很会抓重点,你要是哪天成为了律师,还不得把委托人气哭啊。”许崔伸手朝纪胜男位置一指,“班长咯,她说自己撞门上了。”
许崔小声地说出自己的怀疑,“不过,我觉得班长的伤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砸的。”
闻肆朝纪胜男位置看了一眼,眼底多了几分别的深意,但最终只是对许崔说道,“我看你可以去做法医了。”
许崔:“不,我爸会打死我的。”
闻肆:“不,我会帮你收尸的,说吧,棺材要什么材质的?我有钱。”
许崔,“……”
这天没法聊了。
想了想,许崔又说道,“金丝楠木的行吗?要不水晶的也行。”
闻肆,“……”
祁笙,“……”
“祁笙同学,你出来一下。”许主任不知道从哪个班晃悠到一班门口的,他站在教室门口朝祁笙招了招手。
祁笙刚站起来,闻肆也跟着站起来,许主任一声暴吼,“闻肆,你给我坐下好好看书。”
刚拉开椅子的闻肆,“……”又把椅子拉回来,屁股重新黏回去。
许主任带着祁笙走到了走廊拐角的地方谈话,闻肆只看的见祁笙背对着他,听不见说话声,他频频探头往窗户外看。
许主任瞧见闻肆的小动作,笑着拍拍祁笙的肩膀,以,“监督闻肆学习的重担就交给你了。”这句话结束了话题。
“老许跟你说什么了?”闻肆观察了一下祁笙冷冰冰的表情,直觉许主任说了什么不好的话。
祁笙一巴掌把闻肆凑近的脸拍开,低头写作业。
闻肆挪着凳子往许崔那边移,点了点他桌子,“看你爸把我家老祁气得都不理我了。”
许崔无奈地说道,“闻同学,能气祁笙的就只有你,好不啦。”
“你一个大男人,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娘?”他指指自己胳膊,“看你把人家吓得,汗毛都竖起来了啦。”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许崔大吼一声,气势与他爸许主任如出一辙,投入到背书当中,无可自拔。
“卧槽,吓死人家了——”闻肆捧着他被吓到的小心脏,悻悻地回到了座位上。
……
祁笙这个周末又没有回去,倒不是因为没时间,月考刚过,黎娟和各科老师布置的作业少,只让他们抄试卷上的错题,还算得上能过个轻松的周末。
但是,许主任给他交代的任务,让他一度怀疑是不是闻肆的阴谋。
不然他好好的为什么周末不回家,想不开蹲在宿舍给闻肆那脑残补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