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头(27)
徐幽篁后退两步:“我怎么能让你再涉一趟险呢?人走可以,车厘子留下,这样比较安全。”
“这话夺笋呢!人不如车厘子。”陈怿笑骂着换上拖鞋进门。
徐幽篁把车厘子放进冰箱,问道:“早饭吃没?”
陈怿把保温杯放在茶几上,规规矩矩坐在沙发老地方:“吃过了。”
“我做了荷兰松饼。”
“!!!”陈怿咻地把头抬起,“我还可以再吃一顿。”
荷兰松饼上的水果是徐幽篁按自己的喜好铺的,他把荷兰松饼端到餐桌上,坐在陈怿对面观察着陈怿的饮食喜好。
陈怿几乎不挑食,只要味道好,他都能吃。但徐幽篁还是发现他偏爱水果,且对酸味的水果适应性不高,比如黄桃和红心火龙果会被优先吃掉,蓝莓就只会和在松饼里吃。
“明天还管早饭吗?”松饼个头不大,陈怿吃得意犹未尽。
徐幽篁点头:“管的,不过要早点来,晚了就冷了。”
一如昨天,陆陆续续有人来徐幽篁家里学乐器。陈怿什么都不肯学,徐幽篁也不勉强,只是没功夫管他,随他无所事事地浪费时间。
他觉得陈怿就像个很好带的小孩子,不哭不闹,给点好吃的就完事,除了客厅阳台卫生间不会随便进任何房间,更不会碰他任何东西。
下午,徐幽篁从琴房出来倒水,发现保温瓶里没热水了,烧水之际看向阳台,陈怿正坐在阳台的吊椅上,在冬日暖融融的太阳下猫一样地眯起眼睛,笔直修长的两腿伸展着,即使是隔着牛仔裤也看得出腿形极好。
电水壶响了,他将开水倒进保温瓶的时候,瞥见了陈怿敞在茶几上的保温杯,他又给保温杯里倒了点开水,却在水位达到杯口的时候疑惑地皱起了眉。
杯子里泡了什么东西?这灰白的石灰水一样的颜色是怎么回事?
徐幽篁鬼使神差地把保温瓶盖子打开看了一眼——他家水质没问题啊。
要不给他倒掉再重新倒一杯水?可万一杯子里装的是什么药的话,倒了不好吧……徐幽篁一时举足无措,最后还是随它去了。
“徐幽篁!!!”
过了一个多钟头,整个琴房里的人都听到了陈怿的惨叫声,徐幽篁抱歉地对他们笑笑,去客厅问陈怿什么事,虽然他估摸着十有八九是因为保温杯里的不明液体。
“你怎么在我奶茶里兑水!”陈怿气得上蹿下跳,“它不甜了,它没有灵魂了!如果我有罪,应该让法律惩罚我,而不是在我奶茶里兑水!”
怎么是奶茶?徐幽篁无话可说。
后来这事儿怎么解决的呢?徐幽篁去厨房用红茶和纯牛奶给陈怿煮了一杯奶茶,陈怿才哼哼唧唧不情不愿地原谅他。
徐幽篁看着用金属小勺一勺一勺不厌其烦地喝着奶茶的陈怿,心里暗自收回之前对他的评价,陈怿是个被宠坏的小孩才对!
之后,陈怿因祸得福地不用再带保温杯了,徐幽篁每天下午3点左右给他煮一杯奶茶,他在餐厅一小勺一小勺喝完会自己把锅和杯子洗好放回原位。
为什么不让陈怿自己煮?他煮的奶茶能喝吗?啊不,他煮过的锅还能要吗?徐幽篁如是质疑着。
陈怿就不想这么多了,他在徐幽篁家里吃好喝好,就差一个睡好的问题没有得到妥善解决。
他平时习惯了睡午觉,如果是在自己家,困了就直接躺床上去,最不济趴书房也能睡。现在在徐幽篁家就不这么方便了,客厅里久坐不动会冷,所以吃过饭他都是去阳台坐在吊椅上。
这么过了几天之后,徐幽篁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感觉陈怿每天傍晚回家的时候皮肤都有些红。
这天吃过午饭后,徐幽篁主动说:“困了去我卧室睡吧。”
“这不好吧……”长这么大,他几乎没进过别人的卧室,更别说睡到别人卧室里去。
徐幽篁不介意,至少他不介意陈怿进他卧室:“不要紧,我带你去。”
陈怿还是乖乖跟着徐幽篁上楼了,这是他第一次上徐幽篁家二楼,整个跃层的设计都是统一的,简约、宽敞。卧室里一面巨大的落地窗框住了泷城一角,环城高架如长龙一般穿过一片片林立的建筑,护城河蜿蜒而过,在阳光下泛着粼粼波光,想来夜景又是另一派风光。
徐幽篁拉上洁白的窗纱和静谧蓝色的窗帘,整个卧室顿时暗了下来。他把卧室留给陈怿,带上门后下楼了。
陈怿把脸埋进被子里,轻嗅被子上的橙花香。橙花的花语是“新娘的喜悦”,他不知道为什么徐幽篁要用这么虐狗的熏香。
但是好闻。
下午3点钟,徐幽篁端着一杯奶茶推开卧室的门,陈怿还在安睡着,全然不知道有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