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俩渣攻爽一下+番外(66)
这是我第一次和真正的他在清晨相见。
第一次,以我的名字,面对着原原本本,记得一切的燕回秋。
他好像是被我吵到了,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睫毛也颤了颤,他要醒了。
我的小秋一直很好看,尤其是现在。
他刚醒,有点茫然,几点淡金色的阳光就那么调皮地跳跃进了他的瞳孔里,晃得他又闭上了眼睛。
我笑了一下,替他挡住了光,故意让指缝间露出了些细碎阳光在他脸上,正好看得见脸上细细碎碎的小绒毛。
他看了我的手几秒,开口了,声音是情/事过后的沙哑,很好听。
他问:“你弟呢?”
天空中似乎飘过了云,光也暗了下来。
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堵塞在喉咙里,惶惑、茫然,还有小孩子似的委屈。
又愤怒,又不甘。
这时,昨晚他那一声被淹没在喘息中的名字逐渐响在了耳边。
那是一声极为温柔,带着怜惜的:“迟醉。”
他昨天……以为我是迟醉么?
今早又以为我是我哥?
那我呢!?
我从枕头下面摸出了一枚戒指,将它戴回了手上,随即一把扳过要起身的他,将人按在了床上。
“你看——”
我固执地把右手抬起,紧紧盯着他的眼睛,我想从里面看到昨晚的爱意,想告诉自己昨天发生的一切都不是幻觉,甚至问了一个可笑的问题。
“我是谁?”
即便已经竭力压制自己的情绪了,可还是有了细微的颤音,没有很好地掩盖住,流露出来那么一点,叫他听见了。
太窝囊了。
“说话。”
我又问了一遍,逐渐变得咄咄逼人了起来。
其实,是色厉内荏才对。
我突然抓住他的头发,强迫他和自己对视,一字一句,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警告他:“燕、回、秋!你刚才只是说错话了。”
他吃痛,却是一声不吭,眉头紧皱。
我松了手,强迫自己深呼吸了好几次,眼眶周围热乎乎的。
我笑着说:“我知道你习惯伪装,你别想骗我,告诉我,我是谁?昨晚跟你上、床的又是谁?”
“……哦。”他只是毫不在意地一拢头发,才不咸不淡地回应了一个字,随即抓住散在床铺上的睡袍披在了身上,在腰间打了一个结,看都懒得看我。
“床伴而已,何必较真?”
他说完,起身去了浴室。
“床伴?较真?”
在他眼里,我只是个床伴?
是可以代替迟醉,代替封云恒的床伴?
我怒火中烧,想也没想,就一把拦住他要关上的浴室门,直接将人抵在了墙壁上,满腔的愤懑、不甘、委屈,沉甸甸满当当地挤在他的胸口,都快叫人呼吸不过来了。
你把我当什么了?
我死死压住自己的情绪,才没从喉咙里低吼出那句话。
“好、玩、吗?”
这种把戏,我很不喜欢。
我一把将他抱了起来,一手保持着不让他掉下去,一手放到了他的后脖颈上。
你看,你那么自然而然的环住了我的腰,这种迎合的姿势,像你失去记忆时候一样的下贱。
他脸色变了。
我这才突然意识到,刚才那句不过脑子的话已经出了口。
那种故意侮辱他的话,我收不回来。
他低低笑了出来,下巴尖尖的,好像瘦了很多。
“你还真是……真是恶劣的令人生厌,一点都没变。”
令人……
生厌。
在那一瞬间,我脑海里什么都没有了,
那四个字一直在耳边,不停地重复,不停地重复。
他讨厌我。
他不爱我。
你怎么能不爱我呢?
溶胶纳米肽还发挥着作用,你怎么能不爱我呢?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好像有另一个我短暂地占据了身体,没有理智。
我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仰倒在浴缸里,裸露在外的皮肤上青紫一片,头发乱糟糟地贴在脸颊上,脸白的毫无血色,明明看着我,却又像通过我看别人。
地上是四分五裂的镜子碎片。
碎片上沾染着不知道我们两人谁的血。
一滴滴,鲜红的,雪地里开了梅花一样。
他还在笑。
浴室里一片水汽蒸腾。
我想走过去,他动了一下,我这才注意到,他手里正握着一片尖利的镜子碎片。
血珠顺着碎片的尽端滴了下去。
脚下刺痛,我低头,在碎片中看见了自己。
眼里全是血丝,脸上还有一道艳红艳红的血印子。
一滴血叭的一下,正好落在了镜像上。
我好像不认识我自己了。
我刚才……
做了什么?
对了,我打了他。
我又一次打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