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俩到底什么关系(58)
孟新辞抬眼看到和孟添一起来的男人,高高瘦瘦的,和孟添一样诶高原的紫外线晒得有点黑,不过孟新辞老爸好看多了。孟新辞就没见过那么好看的人,觉得像演电影的明星一样。
孟新辞想当然地喊了声叔叔,声音脆生生的。
孟添一巴掌拍到孟新辞的后脑勺上,笑着骂他:“笨死了,叫什么叔叔,叫哥哥,叫万均修哥哥。”
“哥哥……”孟新辞喊完,像是害羞一样身体倾斜着靠在孟添身上,低着头瞟着万均修。
万均修低头看着这个还没多高的小孩子,忍不住上手摸了摸他的头发,他套近乎一样问孟新辞:“你几岁了呀?”
孟新辞没搭话,对不太熟的人他的话一向很少,脸上红红的,也不知道是太阳大晒的还是真的害羞到脸红。
“他和你一个属相,你自己算算。”孟添往前走了一点,接过孟新辞爷爷肩上的扁担,“新辞快开门。”
孟新辞还在抬头看着面前的万均修一下还没缓过神来,听到老爸的声音才急忙把脖子上挂着的钥匙拿下来打开家门。
一家人依次进了这间小小的农居房,万均修弯腰把孟添的行李包拿进家,规规矩矩地放在沙发旁边的角落里。
儿子难得回来,节省惯了的老孟一家人开了荤,卸了几节腊排骨炖了锅汤,孟添还下厨炸了点牛肠做下酒菜。
孟家老两口睡得早,吃饭没多久就上楼睡觉了,只留着孟添父子俩和万均修。
万均修喝酒斯文,都是小口小口地喝,听到孟添讲笑话的时候也会放声大笑。
孟新辞还小,听不懂大人讲的笑话,就是单纯觉得坐在他对面的这个大他一轮的哥哥实在长得好看,连喝醉了脸上有红晕都好看。
饭桌上的炸牛肠已经没了,可孟添和万均修还没喝尽兴。
孟新辞眼睛亮亮地说:“还有豆腐,可以炸豆腐。”说完就自告奋勇地跳起来钻进厨房打算给孟添炸豆腐吃。
他个子还不算高,用灶火的时候要踩着个小板凳。
突然有个人从背后把他抱了下来,挽着袖子说:“我来弄吧。”
孟新辞抬头看,是万均修。眉眼温柔,嘴角还含着笑。
他没有出去,就一直看着万均修洗锅烧油,用一双筷子小心地翻炸着豆腐,动作看起来熟练得很。
万均修看到孟新辞一直看着他,忍不住逗他:“假期作业做完没?”
孟新辞点点头,他才放假没多久就把作业写完了。
万均修觉得还挺惊喜的,小孩竟然那么乖,拍了拍他的头说:“去给哥找个盘子。”
到了第二天,万均修就要走了,孟新辞眨着眼睛,小心翼翼地问他:“以后我还能见到你吗?”
万均修笑笑,冲他挥了挥手,然后转身走了。
“哎!醒了!”程航一拍了孟新辞一巴掌,将趴在桌上睡觉的孟新辞吵醒。
孟新辞被惊醒,他一把扯掉塞在耳朵里的耳机,拧着眉毛骂道:“你特么是不是有病啊!”
程航一顺手拽过一只耳机塞到自己的耳朵里,过了一会又一脸别扭的把耳机还给孟新辞:“你这品味也够烂的,这歌我初中就不听了。”
他想坐到里面的座位上去,用膝盖撞了一下孟新辞。
孟新辞刚睡醒,不,是刚被吵醒,脾气还没消,反而拦着他:“有屁快放。”
程航一收了笑,一本正经地问他:“你要报文科还是理科,下学期高二开学就要分文理科了。”
“理科。”孟新辞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不是吧,你要选理!你明明更适合学文啊。”程航卡在桌子和椅子之间,情绪太激动还撞到了一下膝盖,痛到跳起来。
他一乱动,孟新辞桌子上的书掉了大半,惹得孟新辞更是不开心。
孟新辞弯腰把那些书捡起来,放好摆齐。选文理科这种事情对他来说没什么好纠结和犹豫的,初中的时候他就想过了,他文科再好有什么用。
他需要一份毕业就可以有比较高工资的工作,想来想去,理科的选择范围还大一些。
他把最后一本练习册重重地放在桌子上,不悦地抬头问程航一:“我理科也不差,上次考试我年纪排第4,有问题吗?”
程航一想不出什么理由,只能支支吾吾地说:“你要不考虑考虑文科吧,你写东西那么好,以后说不定从事写作相关的职业会很好……”
“程航一,是你要报文科,所以你想拉着我报文科吧?”孟新辞打断程航一,冷冷地看着他。
被戳中心事,程航一没有反驳,算是默认。
孟新辞慢悠悠地分析道:“程航一,你是艺术生,高三就要出校集训了,就算你拉着我学文科,我们两个也不一定能在一个班。”
“程航一,我和你不一样的,你可以随心所欲,你可以有‘说不定’,但是我不行。”
刚才还小跳着喊疼的程航一现在一动不动,怔怔地看着孟新辞。和孟新辞已经认识快四年了,程航一总以为很了解他,他虽然话少不过对程航一从来没有隐瞒,只要程航一问,孟新辞都会说。
程航一甚至有点自豪,孟新辞很多兴趣爱好都是他培养起来的,就比如他现在耳朵里塞着的那个MP3。里面的歌可都是他给孟新辞下载的,他俩听歌都听一样的歌。
但仔细想来,程航一好像又对孟新辞一无所知。他只知道孟新辞住在益康新村,知道他家境不算太好,知道他喜欢看武侠小说。
剩下的,还有什么呢?
好像已经没了,他从未提起过他的家人。
连上次孟新辞最近每次回家说和别人约好了的朋友究竟是谁,程航一都不知道。
想到这个,程航一觉得有点难过,一直高高昂着的头颅低下来。
他叹了口气,试探着问孟新辞:“那分了班,我们好像就没法在一起上课了。”
孟新辞在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脚,玩笑式地骂他:“傻逼吗?怎么娘们唧唧的,咱俩现在也不在一块上课啊,你在一组我在三组。宿舍又不换,周末也能在一起玩。”
程航一抬起头来,眼睛好像亮了起来,又好像没有。
“程航一,长点心吧,别整天就想着怎么玩,怎么开心。也该想想以后了,就算咱俩都学文科,那以后呢?你考音乐学院我也要跟着你一起吗?”
孟新辞瞌睡已经醒了,他这几句话说的是真的,完全不带一点生气的情绪。
程航一看着个子挺高,上学期体检的时候好像都有181了,可就是好幼稚,没心没肺的。老师说程航一像一支牙膏,挤一点儿有一点儿,也就练琴的那几个小时还用点心。
在心理年龄这块,孟新辞和程航一完全不在一个年龄段,程航一像个长不大的小孩,而孟新辞则被生活压着、被迫着长大。
今天是周五,这节课是体育课又是最后一节课。一会放学孟新辞就不打算回宿舍,打算直接回家。
他已经收拾好了换洗的衣服,就放在椅子下面,手机也关了声音装在裤子口袋里。
离下课已经只有几分钟了,孟新辞掏出手机给万均修发消息,说晚上想吃学校门口的炸串,让万均修晚上买一点回家。
万均修那边先是回了句:“好。”
过了一会又回了一句:“还想吃什么?馋鬼。”
孟新辞想了想,好像也没什么了,只回了回家见。
【万均修】:在家等你。
连孟新辞自己都没注意到,他笑了起来。也就是那一瞬间,程航一隐约看到孟新辞的壁纸好像张孟新辞自己拍的照片,只是压根看不清照片上的画面。
他警觉地问孟新辞:“孟新辞你丫是不是谈恋爱了?”
孟新辞把手机立马按息屏,收起脸上的笑容也收起手机。
“是以前我们师附中的吗?哪个班的啊?还是低我们一级?”程航一还在发问,一连串的问句像机关枪一样,“你不会最近说和人约好了,就是去谈恋爱了吧?”
“停停停,别猜了,再猜下去能写小说了。我没谈恋爱,我上课要忙死了我哪有时间谈恋爱?别瞎猜了。”孟新辞觉得自己再不打断程航一,他的脑洞能更大一些。
“那你和谁发消息啊,笑得一脸春/心/荡/漾/的。”
“有吗?我就是和家里人说一会要吃点什么,你昨晚不也和你妈打电话说今天回家就要吃到披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