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的!”电话里有人嫌弃的喊了一声:“没脸没皮的!”
“行了,赫哥,”付竞瞅着这又快十二点了,该给林学长说晚安了,就要挂电话:“早点歇着吧。”
“竞儿啊,”赵赫声音低了下去,语音沉重:“竞儿,哥对不起你。”
“赫哥,”付竞笑:“你喝多了,快歇着吧。”
“竞儿,”赵赫晕醉着低声问:“我……我听赵正周那小子说了,你现在……现在已经跟林绪在一块了吧?”
付竞正要挂电话的手指一顿,他笑了笑:“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在一块儿……终于……”赵赫打了个嗝儿,低喃着:“终于……你俩……在一块儿了……”
“赫哥,”付竞手指凑向烟灰缸,磕了磕烟,笑着说:“没瞒你的意思,我打算先处阵儿,等稳定了再告诉你。”
“竞儿……你……你跟他在一块儿,过得比之前要好吧?”
“怎么了这是?”客厅里灯已经关了,付竞坐在沙发上,屋里一片漆黑,赵赫这惆怅幽怨的声音,听得他莫名脊背发毛。付竞赶忙夹着烟凑到嘴边抽了一口,清了清嗓子,说:“赫哥,这时候你可别跟我表白啊,大晚上的,怪吓人的。”
“竞儿,”赵赫醉哑的声音有些低落:“他之前……之前来找过你……我……我没让……”
付竞一愣:“什么?”
“他……他十年前……你还……还是小记者的时候……”赵赫的声音很低,断断续续:“他回来找……找过你……我……我没让……”
“赫哥。”付竞眉心蹙起,心底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十年前,他那会儿刚跟林绪断了联系。
“他扔……扔下过你一回,”赵赫语气愧疚:“竞儿……你过……过得太苦,他要再扔你……扔你一回……哥心里……心里难受……”
“赫哥,”付竞扔了烟头,轻吐一口气儿,叹道:“没事儿,都过去了,不赖你。”
他有他的执着,赵赫有赵赫的立场,错过了就是错过了,跟谁都没关系。
那天晚上赵赫确实是喝多了,断断续续的说了很多醉话,一直不停的跟他道歉,陈芽的声音也没了,付竞知道这回全都知道了。
知道就知道吧,总好过一直瞒着,赵赫揣着他一个人的秘密,揣得很辛苦,这本来跟他没关系的。
林绪打电话跟赵赫打听的他地址的那年,他在这边工作的还不是很顺利,一个连吃住都成问题的人,哪有什么精力去谈情说爱。他活得太憋屈,他只想要出人头地。
那时他也年轻气盛,被人丢下了,心里也窝着火,如果林绪真的在那时候回来找他,他不见得就能比赵赫做的好多少。
他现在才记起,有年赵赫曾问过他,问他有考虑找人做个伴儿吗,他当时摇摇头,说没那心思。
人这一生,事儿多了去了,比谈恋爱重要的,更多了去了。他要生存,他想要在北京立住脚跟儿,想要过好日子,他想要让他在穷山沟里辛勤劳作了一辈子的爹,也当回城里人。
赵赫当时像是不经意,突然提了句林绪。
他那时喝多了,脑海里浮现了那个人决然离去的背影,还有那人宠溺的看着他时,嘴角扬起温柔平和的笑。
心里难受的要命,他当着赵赫的面儿,手里握着一把吃剩的烧烤竹签狠狠的戳着桌子,把林绪痛骂了一顿。
赵赫拍着他的背,安抚说:“没事儿,以后那操蛋的玩意儿不会再回来了。”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命运,命运最喜欢戏弄别人。
赵赫跟林绪还打过几年的仗。
林绪强势,放低姿态求人这种事儿他干不来,好言好语给赵赫说话已经算和气了,赵赫脾气大,不吃他那一套,林绪也就不再问了,只是开始一拨拨的派人过来找他。
因为那天烧烤摊的痛骂,赵赫以为付竞酒后吐真言,恨林绪恨得不行,就把那些来找他的人,全都给挡回去了。
怎么说都是京城的公子,自个儿的地界儿,赵赫能护着他,也就能让他避开林绪大老远派过来找他的人。
赵赫跟他说,林绪就是个王八蛋,公事私办,就他妈的为了要个付竞工作的地址,当年派人跟踪他的车不说,还给他的公司施压。
林绪好声好气的跟赵赫解释,他明里不敢给付竞打电话,怕人生气不理他,就想在暗里多帮帮他。
赵公子让他滚,说竞儿有我就够了。
林绪默不作声的离开,然后开始又一轮的施压。
付竞挺震惊,商战可都是真刀真枪的干,流失的客户和蒸发的市值,那都是数不清的大红钞票,那都是他黑夜白天不眠不休玩命想要拿的东西,这俩人究竟是不是老同学?互相倾轧,你争我夺的,有钱人是不是都喜欢不把钱当钱?他们俩这么大年纪了,越老还越不讲理,是好玩还是怎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