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人都是贪婪的,见过了大世界,目光就没办法再狭隘至甘居一隅方寸,社会很现实,他打小那么卖命的念书学习,可不是奔着陶冶情操去的。
他不停往前追逐,越过命运阻拦在他眼前的一道道沟壑,汗水淋漓,筋疲力尽,等抵达了拼尽全力才触到的终点时,却发现这才仅是别人的起点。这太让人崩溃。
他们没在一条线上。林绪这样的人有很多选择,林绪有美好的前途,他不是,他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也只有一个“非他不可”。
天真也好,愚蠢也好,他终究还是见过的世面太少,执拗的人就格外死心眼,一旦把什么放在了心底,就再盛不下其他。
活到这个岁数了,对错得失已经没必要再去计较,万幸曾经错过的人又回到自己身边,他不用再去仰望,并肩而立的感觉让人很舒服,付大爷现在完全负担得起自个儿的爱情,林绪过来当晚,他去机场接人,提前定了餐厅位置,还去花店买了束花,也玩把浪漫。
林绪是一家外企的CFO,管理财务和内审,工作任务很重,五一能出来也就两天假,没舍得耽误一分,忙碌一天后,趁着假期还没开始,头天晚上就搭航班,这么急迫的心理,搞得他和付竞俩人好像还是正热恋的青春小男孩似的。
“林绪!”林绪一下飞机就见不远处的付竞扬着笑,正朝他招手,一如当年那个骑车站起在光线黯淡的路灯下,隔着操场护栏兴奋着跟他打招呼的小学弟。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就是十年。
林绪嘴角扬了扬,拖着行李朝他走了过去,也招手跟他打了声招呼。
“忙一天了吧,”付竞大步迎上来,接过他手里的行李,递给他瓶矿泉水:“你没吃饭,就没给你带奶,先喝点水吧。”
“又不是小孩儿了,还喝什么奶,”林绪笑了声,接过水拧盖喝了几口,偏头问:“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没一会儿,”出门时,付竞伸手到他后背揽了一下,带着人往停车场那边去:“走,先吃饭去。”
林绪后背被人的大手按了按,跟被岩浆块儿烫了一下似的,脊背一僵,心里还挺热。
“怎么了?”付竞察觉出来了,松了手,偏头朝他挑了下眉,打趣道:“吓着了?”
林绪笑着摇摇头,唏嘘一声:“我受宠若惊。”
付竞哈哈笑了两声,没忍住凑头在耳边,低声逗他:“这就不行了?林学长,你到底行不行啊?”
熟悉的气息喷得耳朵有点发热,正在说话的人有一副低沉磁性充满男人魅力的嗓音,褪去年轻稚嫩的青涩,勾撩穿进自己的耳洞,如同粗糙厚重的陨石坠落摩擦空气,他的声音也摩擦着他的心脏,进攻性极强,但他却听着很舒服。
林绪搓了下自己的耳朵,看了眼旁边调戏得逞就开心的跟什么似的人,勾了勾嘴角,他伸手捏了下付竞的肩,说:“我挺行。”
可能是因为林绪总是一副沉稳老练的做派,老干部似的正经人突然给来一句这话,付竞被捏的瞬间一个激灵。
“道行还差点。”林绪眼尾带笑,挺淡定的评价了句。
“我道行浅,肯定比不得林学长经验丰富。”付竞有点吃味,打开了车后备箱,把林绪的行李放进去。
“我怎么了?”林绪含着笑的站他旁边,听人砰哐一声关下车后门,啧叹一声:“多年不见,脾气见长。”
“你选择多,”付竞去前边站车门口瞟他一眼:“林学长没少谈恋爱吧?”
林绪过来,无奈笑笑:“到年龄了,家里给安排的。”
“哦。”谈挺多。
“选择是多,但没喜欢的。”
“哦。”耍流氓。
“没做什么特别的,也就是吃饭喝茶聊个天,看电影我也不会买挨在一起坐的位置,她们都跟普通朋友差不多。”
“哦。”她——们们们们。
“没男的。”
“嗯,”付大爷终于顺心,嘴角浅浅的扬了下:“上车吧。”
“所以,”林绪笑着敲了下后车门,说:“我这次可以坐在你的副驾了吗?”
“准奏。”付大帝挥手一扬,上车登基。
林绪低头笑了笑,绕着车头打开副驾车门。
还没迈脚,面前扑鼻一阵香气,林绪抬头,就见一捧火红娇艳的玫瑰花被递了过来,花团锦簇遮住了男人的脸,花瓣丛中传来他的含笑温柔的声音:“林绪,人生第一束花,我送你。”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蛋白白白童鞋的地雷,感谢大家支持和评论!
感恩!
提示:有个小伏笔
之前林绪来见付竞,付竞知道他没吃饭,给递的牛奶
现在林绪来见付竞,付竞给送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