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觉+番外(71)
“你在家都这么伺候陈与同啊?”袁爽插了半个草莓嚼着,真有点想加入他们那个家。
许逸风像是看出了她的企图,又掏出两个香蕉,递给袁爽一个,自己的扒了皮,进嘴之前道:“照顾都是互相的,主要我不是时间比较自由么。”
“大错特错,真正的艺术家,时间都很宝贵。以后你可不能再这么浪费时间了。”
袁爽看着他吃完那根香蕉,找乘务员要了个纸杯,给许逸风倒了半杯她保温杯里的咖啡,又问:“以前你是不是总为了钱,画一些商业作品?”
咖啡苦得难以下咽,许逸风皱着眉头跟喝中药似的。到了晚上他才见识到袁爽真正的说话艺术和处事能力,此时他只觉得这个女人和她的名字一样,直爽到让人窒息。
“为了吃饭,当然得画一些。”他不想把出自自己之手那些教条的,合约规定中出品的画作称之为商业作品,但它们确实只是为了赚钱,和艺术一点边都不沾。
更不用说在旅游景点几十元一幅的写生,在周赫公布了工作室的盈利情况后,那点钱显得如此微不足道,可是在大学的时候,就是靠着百八十块的积累,才让许逸风最终拿到了毕业证。
袁爽不说许逸风也心知肚明,它们耽误了他太多的时间。那些本来应该用在博览群画,提升技艺,挖掘创意上面的时间,被过度地分散和消耗在解决温饱问题上。
那股甘甜的清香凑过来,许逸风竖起了半身汗毛,缩了脖子侧身看着袁爽。
她笑盈盈的,一脸狡黠:“把陈与同踹了,跟姐姐好吧。以后你想看什么画,想去哪儿看,巴黎,佛罗伦萨,纽约……姐姐都能满足你。”
许逸风还是有点不习惯她这种玩笑,换个性别这可就是油腻痴汉。他本来不是个爱对别人私生活评头论足的人,但此时也只能用冷澈来抵挡一下,装得一本正经道:“爽姐,那天晚上来接你的帅哥是谁啊?”
袁爽凑得更近了,甚至还伸手摸了一下他的脸,纸老虎一戳就破,身上另一半汗毛也支棱起来了,又听她笑道:“哟,还吃上醋了。”
其实触碰只是一瞬间,袁爽敛了笑意,躺回自己的座位,从包里掏出个真丝眼罩,一边戴一边自嘲似的说:“可是姐姐不喜欢那种上赶着的。”
看她躺着好像没一会就睡着了,许逸风掏出手机想给陈与同发个消息【你能不能管管袁爽,让她别……】
操!她好像也没干什么,让她别胡说八道?还是让她别碰自己的身体?搞得失了贞洁似的。他又不是小学生,这种行为越想越像跟家长告状。
许逸风懊恼地揪扯自己的头发,快被这个女人气疯了,可惜在高铁上,也不能放开嗓子嚎两声。再想到她还是陈与同父亲钦定的儿媳妇,恨不能立刻把她敲晕,再让冷澈把她抱走。
好不容易等那把邪火在胃里熄灭,静下心来想了想袁爽的话,并没有说错。
从去年年底他痊愈以来,周赫就大幅减少了工作室的淘宝单量,那些零星和琐碎的,没有技术含量的画,实际上对画家来说是一种很严重的损伤。
就像是一把宝剑,总用来切菜,不去战场上杀敌,用血来磨砺,时间长了,自己也会把自己当成一把菜刀。
心里挺不是滋味,但不得不承认,钱能让人自信,也能让人自由。
许逸风决定,等这次回去就全面停掉那些鸡毛蒜皮的业务,让大家安心搞创作。他也不急着买房,工作室账户里的存款,足够他们坚持很长一段时间。
又掏出手机给闫严发了个微信,让他把他那套贵的不成样子的排笔加刮刀和颜料也给自己来两套。消费完之后,被评价为暴发户的许老板思来想去,只给让他到地方来个消息的人回复了个噘嘴加亲亲的表情。
抵达上海已经接近五点,和北方刺骨的寒风不同,下午的天气已经转凉,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仍是柔和的接触。许逸风见袁爽一出车门就打了个寒颤,还是下意识地脱了大衣披在她身上。后知后觉地又被她袭了个胸。
他恶狠狠地把围巾往她脖子上套,打结的时候再次严正声明不要对他“动手动脚”,结果喜提袁爽颁发的“守身如玉”荣誉称号。
好在没几步路就出了站,出站口有一个跟冷澈风格差不多的韩系帅哥举着个牌子迎接他俩。被好色之徒折磨了一路的艺术家总算松了一口气。他渐渐适应了有钱人的狡兔三窟和,一堆助理。
上了车,袁爽又自动进入了工作状态,许逸风跟司机兼助理金鑫交换了一下姓名之后也陷入了沉默。他看着袁爽目不转睛在电脑屏幕,凑过去看了一眼,惊讶道:“是达利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