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觉+番外(62)
朱越看着这个受到惊吓的年轻小伙紧紧靠着陈与同的车,手扶着后视镜,快把那玩意给掰断了似的,忙补充了两句:“没什么大事,就是低血糖,输了点葡萄糖,估计早回家了。”
刚才哐哐作响的心跳慢悠悠地恢复了正常的声量,许逸风没觉得自己夸张,就是心里气得只想把陈与同暴揍一顿,关键是他都去医院了,连个消息也没给自己发,这哪儿是把他当伴侣的觉悟。
他跟朱越道完谢就窜回了自己的车,打起电话来也是咬牙切齿:“陈与同?你在家呢是吧?你给我等着!”
陈与同还没来得及跟电话那头暴躁的笨蛋提醒一句“你婆婆来咱们家了”,对方就气势如虹地给挂了。
晚高峰的路上堵得纹丝不动,许逸风的火也越烧越旺,明明早上就给他带了早饭,看起来是没吃,还有脸上的事,肯定也不是什么上火,怒火中又生出一丝愧疚,难道是昨晚折腾得过于激烈?
他想了想陈与同每天晚睡早起,有点休息的时间就坚持锻炼的样子,要是练了半天就练成这样,还不如学他多睡一会儿。
说起来他也很久没睡过懒觉了。他踩着刹车,蹭了半天蹭到家,脚都快抽筋了,一瘸一拐地到了家门口,门锁也是像跟他较劲似的,手指头戳了三四次才把门给打开。
陈与同本来在沙发上坐着,打算许逸风一进家就先拦在玄关处交换一下眼神,虽然刚才郑汝芬表示一切听从他的吩咐,不该问的一律不问,反对的话一句不说,“结婚”这两个字就是绝对的禁忌,但这种保证在陈与同看起来没什么力度。
那些签了调解书的当事人保证起来比谁都信誓旦旦,最后半数以上还是得靠强制执行。
听门“滴滴”了好几下,又隐约听到一声憋着火的“操”,他赶紧站起来,在门口站着,等候发落。
许逸风一使劲把门带上,看见站在眼前的人,除了有点憔悴,没什么大碍。于是愤怒比心疼先一步从嘴里蹦出来:“陈与同,你这么大人了,饭给你做好给你带着,不用我在屁股后面追着你吃吧,饿得昏别人身上你挺自豪吧?还有你都去医院了,连个消息都不发?你他妈拿我当空气啊?”
以前许逸风说话都是慢条斯理悠闲自得的,陈与同被他今天连珠炮一般的语速震得插不进话,又听他提高了嗓门:“还有你脸,到底怎么弄的,今天要是不说清楚,我跟你没完!”
郑汝芬在许逸风进门的时候就摆好了碗筷,她也很紧张,慢慢往门口挪动的过程中听许逸风冲陈与同嚷嚷的语气,那里面的担心和焦急,不比她这个妈少,感动的同时又遗憾着,这孩子怎么不是个女孩呢。
最后一句话听了个尾巴,郑汝芬疑惑道:“脸怎么了?”
许逸风刚伸出要抱抱的胳膊僵在了原地,他越过陈与同的肩膀看见了他对象的妈,穿着他的围裙,有点长。上次吃饭他对这个和蔼的老太太印象不错,但始料未及地突然见面仍让他措手不及。
他先是把胳膊放下,同时希望自己即刻化为空气,低头瞅见自己好像没换鞋,往后退了两步想夺门而逃。
“小许,回来啦,快进来吃饭。”郑汝芬虽然也别扭着,但长期的良好修养让她仍保持着最基本的礼貌,她没给自己太大心理负担,先默默地把许逸风当做是自己儿子的朋友对待。
这下许逸风要跑也跑不了,他抖抖嗖嗖把鞋子脱了放进鞋柜,用眼神和口型跟陈与同交流“你妈来了你怎么也不告诉我?”
陈与同看着许逸风从进门到现在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里情绪发生的变化,以及他现在那双忐忑的小鹿般慌乱的眼睛,只觉得可爱到不行,肚子里早就笑开了花,脸上也全是掩藏不住的笑意。
他想说“怕什么,我妈又不能吃了你。”话到嘴边变成了:“先吃饭。”
许逸风没心思吃饭,但不吃肯定不行,吃的不香都显得没礼貌。他看着陈与同把鸡腿从汤碗里夹给他妈,低着头把自己碗里的夹给了陈与同,扒饭的功夫发现郑汝芬又把陈与同的腿塞到了他的汤碗里。
陈与同叹了口气继续刚才的动作,同时按住许逸风的筷子:“咱能别击鼓传花了么?搞得像吃不起鸡腿似的,再说我今天不想吃肉,就想喝点汤。”
许逸风不敢动也不敢说话,再好吃的鸡腿现在也尝不出什么滋味。郑汝芬想着跟儿子保证过的三不提,发现也没什么话好聊。
她想了想许逸风的工作,顺了顺气,尽量柔和地问:“小许啊,你是画画的,平时都画些什么啊?”
许逸风忙咽下嘴里的菜和饭,老实答道:“阿姨,我主要是画油画,也做一点设计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