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觉+番外(105)
陈与同在某个饭局上见过这次来的公诉人张思远,张思远虽然没接到上级领导的直接明示,但也大概了解了一下这次对接的法官是什么背景,对他很客气。何冰假装啥也没看出来,只是在张思远强调时间紧任务重争取春节前判决了事的时候窜出来表态说,主犯可以争取,可牵连的一群小鱼大虾米就不能保证了。
何冰把这个案子交给陈与同也是有私心的,战线长,年前真不一定能完,虽然知道此人纵使三院留不住,但多“压榨”一天是一天。元旦和高院的人吃饭,人点了陈与同的名字让他放人,何冰装醉打了个哈哈没理会。现在他打算找个机会和他唠唠,不切实际的地幻想他们这幢小庙能留下这尊大佛。
大佛忙活了好几天,感冒好差不多了,但是咳嗽却越来越重。
这病也是奇了,上班的时候不疼不痒,回到家就咳成狗。
冰糖炖雪梨,雪梨炖银耳,银耳炖胖大海。大厨排列组合炖了一星期,砂锅都快炖出包浆了,发现审判长咳嗽的频率不降反增,不知道是自己的厨艺出了问题还是从药店拿回来的清火栀麦片是假冒伪劣产品。
“你怎么还不好啊?要不去医院看看?”他看着陈与同喝完汤顺势就要收碗的姿势,忙拦了他的胳膊:“祖宗,我洗吧,你快去躺会儿。”
其实感冒这病如果不是病毒性的,吃药七天能好,不吃药一周也该好差不多了。重点是需要多喝水和多休息,显然加班加点的陈与同做不到这两项。
从厨房出来就看到咳得气都喘不匀的某人戴了个口罩翻着资料在看,戴口罩应该是怕咳嗽带出来的病毒把口供给污染了。
知道那些东西都是绝密级别,许逸风也不往上凑,就是被他咳得抓心挠肝的,在一边痛心疾首:“老陈啊,咱要不先吃了药歇着?”
陈与同接了水杯和消炎药咽了,顾不上跟他插科打诨,明天要开庭了,他在咳嗽气喘中仍然把班加到了快十点。收了资料扔到密码箱子里,衣服也懒得换,往床上一躺:“今天我能先不洗澡么?明天早上起来再洗。”
“行行行,你躺着吧。”许逸风把睡衣拿过来,屋里的温度高达二十七度,就是干燥得要命,床头的加湿器已经开到了最大档,呼呼地吹着湿气。
许逸风看着陈与同在水雾缭绕中慢慢腾腾把衣服换了就进了被窝,还是担心地给他塞了个体温计,见他躺平了倒是不咳了,就是喘气声很重。
他火速洗了个澡又吹干头发躺回陈与同旁边,抽出体温计显示三十六度五,体温比他还正常,消炎药也吃了。最后只能用手在风箱一样的呼哧着的胸口摩挲着给他顺气,听着他的呼吸慢慢平稳了,才放心大胆地睡了过去。
天还没亮就被洗手间的水声吵醒。许逸风迷迷糊糊拿着手机一看也快到七点了。等他起了床,审判长已经穿戴整齐坐在餐桌边上了。
锅里的粥是晚上订好的时,许逸风又忙着煮了几个鸡蛋,看陈与同洗了澡之后面色红润有光泽,都不像是病过,说话声音也没前两天那么沙哑了,提着的心和吊着的胆也就放了下来。
先把陈与同送到法院门口,正好碰到朱越,他是打车来的,应该是他的车今天限号,许逸风把头从车窗里伸出去跟人打了个招呼,又被家长训了两句,让他赶紧把脑袋放车里去。
掉了个头回了工作室,没一会儿闫严也来了。现在就剩他们俩了,真等大年三十放假,火车票指定买不上,机票也得涨价,所以除了他们俩留守在京的,许老板提前给高媛和周赫放了春节假。
前者带着李敏回了新疆,去滑八十一天的雪,后者飞去海南和老婆孩子团圆。
因为家里有个咳成那样的病号,烟肯定是不能抽,许逸风只能在工作室解瘾。闫严见他今天心情好像是放松点了,削着铅笔问:“你家老陈病好了?”
想着他今天出门前状态不错的样子,许逸风掐了烟,把刚捡出来的一堆脱了毛的旧排笔收拾到垃圾桶里叹道:“不知道啊,反反复复的,量了体温又不发烧,就是总咳嗽,昨晚上咳得喘气都费劲。”
他确实没什么生病的经验,总觉得这不像单纯的感冒发烧,但是去药店描述完症状,又都说是感冒的后遗症,止咳糖浆拿了两瓶,那玩意好像还有依赖性,喝了不是犯困就是特别兴奋,陈与同对咖啡都过敏,糖浆喝了一次心跳得厉害,就不愿意再喝了。
闫严想了想日子,这都过去十来天了,总咳嗽再加喘不上气肯定是恶化了,又说:“别是急性支气管炎吧,你还是抽空带人去医院看看,拖着再拖成肺炎就麻烦了,老年人要是染上肺炎,赶上寸劲说不定有生命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