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一旁的阿劼也立刻掏枪对准阮文辛。一时间所有人都举枪瞄准对方。
“你现在杀不了我。”虞竹笑的下颚抵着枪口,语气未变,仍就是淡淡的,却从周透露着一点不可抗拒的力量,“杀了我,你怎么向那位将军交代?”
阮文辛鼻翼翕张,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话,他阴毒的眼神在虞竹笑脸上逡巡,“我还真没看出来你有这个胆子!”
“老板,现在时间耽误不得,还得去见赛伦将军。”阿劼在旁边提醒道。
阮文辛的视线遽然落到阿劼身上,狠厉地像一记刀子。
僵持地这几秒时间似乎过得非常缓慢,阿劼背在背后的手一直紧握着手枪,警惕着阮文辛的动作,之前在阿俣手下任命的时候跟着阿俣一起给他办过事,深知阮文辛是个邪性又阴晴不定的怪异男人,做事没有道理,全凭自己心情。
僵持良久之后阮文辛放开了他,他收回了阴毒的目光,他的眼神转化很快,几乎是天差地别的,狠厉,仇视,痛恨,恨不得将自己生吞活剥了给邵呈偿命,下一刻又好像什么也不在乎了。
但还有一些别的情绪,有点像是痛苦和挣扎,在那僵持的几秒钟里,这两种情绪在他的瞳孔中交织在一起,几乎是一闪而过,但还是被虞竹笑清楚地捕捉到了,因为那中间掺杂着悲伤,这种凄然在听闻至亲离世时,他也曾体会过。
阮文辛放开他后脸色变得很快,退回到自己佣兵身前时嘴角竟还带上了点笑意。让虞竹笑觉得自己刚才一定是看走眼了,两人一直是彼此相互利用的关系,冷血无情的毒贩之间只有可能存在利益关系,他不过是痛恨自己抢了他的位,挡了他的路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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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近二十人的队伍重新出发,往雨林深处走,头顶上是原始雨林参天树木的阔叶冠,一路上只有零碎的阳光能透进来,不断穿越布满着充满烟雾水汽的光束一行人终于遇上了在雨林里除他们以外的人,以及一座掩藏在巨大树冠下,雨林深处的一座村寨。
从高空俯视,亦或是在雨林外围游荡都无法窥探到这座村寨的分毫,须得深入雨林,倚靠熟人或者是村寨内专业的向导才能来到这里。
村寨建在林间,被一人多高的围栏围住,多是普通的木屋草篷,也有不少现代化的专业野外露营帐篷。
虞竹笑听到几声动静,紧接着便从退居两侧的掸国人中间看见了一个正朝他们走来的男人。
男人头发很长,但跟阮文辛的飘然长发不一样,他的看起来就像是有好些时间没洗头,油腻腻地搭在一起,皮肤黝黑,并不健壮,干瘦,五短身材站在一群佣兵面前显得像个干瘪的人偶,大笑间能够看清他一口黑黄丑陋的牙齿。
依照那些掸兵们对他敬畏的态度,那应该就是赛伦将军了。
赛伦来到众人面前,老远他就在这堆人群里打量,奇了怪了自己明明托人传消息给邵呈说要当面详谈,怎么这次见不着人?料想着难道是这小子耍老子,心里顿时冒了火气。
“颂扣人呢?!”他吼道。
紧接着又一张有些熟悉的面孔冲了出来,就是之前南统村里见到的那个留着胡茬的亚洲男人德丹。
他连忙过来翻译问一行人,“你们老板怎么没一起来?”
“他死了。”阮文辛在一旁阴恻恻地说。
“什么?!”赛伦听后当即震惊,有那么几秒钟他甚至没明白这句话的含义,他认识阮文辛,试图向他问问清楚,“你在跟我开玩笑吗?他怎么会死?昨天他……”
“他死在来的路上。”虞竹笑用英文说了一句,不确定他能不能听懂。
赛伦停顿了下来,他听得懂。他把视线移到虞竹笑的身上,他站在一堆凶神恶煞的佣兵和毒贩之间,却有一种干净出尘的味道,像一朵纯洁的花。但那双沉郁,阴冷的眼睛却让人觉得他实际上应该是一朵染着鲜血妖异的毒花,特别是当他嘴里说出这句话。
赛伦看着他,突然想了起来,他应该就是颂扣话里提到的人——他的继承者。
既然人死了那他也没什么能够挽回的,赛伦踱步到虞竹笑面前,虞竹笑的模样突然令他十分好奇,他是如何下手的,“你杀了他?”
“是。”虞竹笑平视着他,眼神无波无澜。
赛伦也同样看着他,刀锋般的眼神似乎想要把他的血肉都剜下来,他用这样的眼神看了他几秒,似乎是在考虑着什么,随后他用沙哑却铿锵的声音高喊了一下:“我不信任你!”
随后他又喊道:“杀了他!”
他用掸语说的这句话,虞竹笑一开始并未反应过来,直到阿劼侧身告诉自己,赛伦身后的士兵试图靠近自己时被他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