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逸风是被一声莫名的闷响吵醒的,他向来浅眠,别墅入夜后没有佣人,房间里不会出现莫名任何声响,邵逸风听到那声音是楼上传来的,而自己房间的正上方是邵呈的书房。
那些黑衣人早就已经离开了,那是什么声音?
邵呈屋子里传出的声音关
他什么事,就算邵呈死了他也能面无表情不掉一滴眼泪地出席葬礼。但是好奇心依旧驱使着他下了床走出房门。
外头只有照明壁灯幽幽的光,邵逸风还特地看了眼自己紧闭的对门,估摸着这个时间虞竹笑应该睡了,不知道他听没听见。
邵逸风穿着棉质拖鞋上楼,脚步轻柔,没发出任何声响,刚到楼梯口他就听到了莫名的声响,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他走上前了几步,那声音愈发明显,他顺着那声音到了那扇虚掩着的门口,那是父亲的书房。
那声音是压抑而婉转的呻吟,带着细微的喘息,邵逸风像是中邪般又走近了几步,与书房门仅隔着一步之遥。
呻吟声破碎,并不连贯,像是被逼到崩溃处时才被迫压出喉咙的,那不是女人的声音,是个男人!
邵逸风被前所未有的震惊席卷,甚至震得脑子在一瞬间发蒙,不仅仅是因为得知自己的父亲是同性恋,而是因为那声音他耳熟。
邵逸风不受控制地把视线移到了那虚掩着的门缝上,透过门缝能大致看到里头的情形,光洁裸露的背脊映入眼帘,那人背对着他在邵呈的怀里上下耸动着身体,每一次动作都能从那具身体里凿出勾人的喘息。
发丝被汗水浸透,泛着淋漓光泽的背脊,脆弱的脖颈濒死般扬起,与脑海里那段昏暗车厢里那段的洁白脖颈所重合,他的一只胳膊肘间还半挂着一件未脱尽的米色家居服,他认得那件衣服,是晚上虞竹笑身上穿的……
邵逸风是落荒而逃的,连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到了自己房门口,全身上下的血液因情绪起伏而翻涌沸腾,在耳边发出隆隆轰鸣声。
所有的一切都得到了解释,虞竹笑为什么要住在这栋房子,起先邵呈为什么把虞竹笑安排在他母亲的房间里,虞竹笑与邵呈之间微妙的气氛,虞竹笑脖子上的吻痕——因为他是邵呈的情人。
他把手放在门把手上的时候顿住了,突然鬼使神差的转过了身,望着对面紧闭的门,如果他推门进去,看见的是虞竹笑熟睡在床上,哪怕没有熟睡,只要他在里面,那么他就相信,在邵呈书房里的男人只是跟他穿了一件一模一样的同款睡衣而已。
他走到那扇门前,将手放在门把手上,僵硬了好久,明明只要轻轻摁下就能打开,他却好像是被固定住了,迟迟没有下手,他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什么,隔了半晌,他才像是下定决心般往下按,房门打开,里头一片漆黑。
说不定是睡了。
邵逸风进门,打开冷灯,却发现房间里空无一人,床上是被佣人整理过后的模样,冰冷得没有一丝人气。
眼前又不可控制地出现刚才香艳的光景。
那人的脊梁颤动,白日里满身的清冷碎成了齑粉,昏暗的灯光下,洁白后背一片晶莹,他像极了浸满了蚀骨销魂的欲念而盛放在黑暗中的诡秘之花,伴随着压抑难耐的喘息和血脉喷张的呻吟,邵逸风终于知道后花园花圃里种的那一片虞美人花的由来。
虞竹笑就是邵呈亲手摘下的那朵含苞欲放后最妖艳的虞美人花。
邵逸风站在空无一人的门口,胸膛不知为何地剧烈起伏,他看到自己的父亲将那具优美胴体紧扣在怀中,他将头埋在那段美玉似的肩头,啃咬亲吻,像是野兽酣食猎物,耳边是压抑到近乎崩溃的喘息,极致淫欲的欢愉。
他本应该恶心厌恶,唾弃自己的父亲在母亲刚过世没多久就与别的男人苟合,他本应该愤世嫉俗的冲进去,一巴掌甩在那个男人脸上指责他的下贱与不要脸。
但情况两极反转,他仓皇逃离,少年人的身体自看到那番景象后便气血翻涌,心中似有一只正在苏醒的猛兽,他近乎难以置信地感觉到了自己下半身的反应,他硬了……
当一切都结束后,虞竹笑如一个破布娃娃般脱力地躺在那张漆黑冰冷的办公桌上,瓷白的肌肤与桌面形成强烈地对比,让他看起来像是被献祭完后的祭品,他身上没有多余的一丝力气,他没有将自己紧缩在一起,没有力气,也没有必要。
邵呈站在桌前轻松的整理好了衣物,扣好衬衫最后一颗纽扣后,身上的衣服连褶皱都不甚明显,他看起来依旧是那样衣冠楚楚雍容贵气。
狼狈不堪的人向来只有虞竹笑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