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想得到他是这里食物链顶端的风云人物之一。
花才白拿了个咸鸭蛋,看见房光霁和别人传绯闻的郁闷心情立刻好了一大半,他剥了蛋壳,拿汤匙把整颗蛋压碎,包在馒头里,一边吃一边敲代码。
烦人的同事赶在死线前把三视图交了,此刻肆无忌惮地在旁边刷微博,还非要拉花才一起看。
花才说:不看,拿走。
同事说:头儿,你看这两个人真帅!
花才一边嚼馒头一边说:房光霁有什么好的,一看就是花花公子,渣男,人渣,强○犯!
他同事震惊地看着花才,说:“头儿,你是张宁的唯粉吗?毒唯那种?”
花才:张宁是谁,毒唯又是什么。
总之鸡同鸭讲。
第14章
另一边。
房光霁和经纪人任飞正在聊天,两人在候机室的VIP包厢里,从外面只能看的到他们模糊的身影,再往里走,机场保安就会拦人。
无数记者蹲在机场拍房光霁,而又遗憾地止步于VIP候机室前。
而半通透设计,以玻璃幕墙为装饰,将普通候机厅与VIP候机室分割的私密空间里,任飞正在大吐苦水。
“好家伙,我转机睡一觉起来,张宁那边的经纪人给我发了二三十条微信——还不打字!还都发的语音!”
房光霁轻描淡写地问:“她说什么了。”
“指责我们这次炒CP,”任飞气得要掀桌:“当然她口气比较委婉,可意思是那个意思,字里行间都是说你在揩他们小张的油。”
房光霁轻呵了一声,心道王芳芳也是倒打一耙的好手,现场究竟谁互动得更主动,其他人看不出,跟在张宁身边十几年的老保姆还能不知道?
“要不你找个女朋友吧。”任飞心一横,开始剑走偏锋:“堵上这帮孙子的嘴。看他们还怎么天天拿你的感情生活嚼舌根炒作。”
房光霁不是爱豆,到这个年纪真要谈恋爱,合情合理。就算有一定程度脱粉,实际上也影响不到他在娱乐圈的一哥地位。
所以任飞的建议看似是气话,实际上很有道理。
房光霁一旦有了正牌女友,那些谣言自然不攻自破。房光霁也再也不用被人当成吸血包,一天八百遍地被捆绑着上热搜。
房光霁听了却兴趣缺缺,他说:“我不是告诉你我在乡下有个青梅竹马?我和他八百年前就私定终身了。”
任飞边嗑瓜子边冷笑:“是骡子是马你倒是拉出来溜溜。天天就在这光听你说,结果呢,别说人影了,鬼都没看见过一个。好家伙,你是不是忽悠我,就因为记恨我之前给你介绍女朋友?”
房光霁一低头,难得露出点苦涩的表情,他孤独地看向窗外,说:“再等等吧。现在不是时候。”
他这表情倒不像是演戏,任飞犹疑地看着他,说:“你难道……还真有个青梅竹马?你俩咋了,这么多年,怎么没见人来看过你一次?”
口气变得小心翼翼,甚是关心。
房光霁见任飞态度软化,立马变脸,又恢复成之前懒洋洋的样子,吊儿郎当道:“你猜。”
任飞:我信了你个鬼,不愧是影帝哈,我踏马&……()@&#*[email protected])*&!@@!#@#(此处省略素质十二连)
不多久后,广播响起登机提示,房光霁即将前往《冲》的拍摄地,S省w市,接下来,他会坐上大半天长途车,去往w市区下属的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县城。
导演王夫选景一直都是这么刁钻,能实景绝不搭棚,能去黄泥巴地里翻腾,就绝对不往有水泥路的地方钻。
房光霁倒是习惯王夫这套了,毕竟他第一部 电影就是王夫手把手带着演出来的,那时他就没少钻狗洞睡牛棚,邋遢了整整大半年,澡都没洗过几回。
这回的剧,要用到许多长镜头和从天空俯瞰的全景,拍摄地又是在山里,往往上午雨下午晴,摄影难度大,摄影师试了好几次,拍出来的效果,王夫都不满意。
晚上吃饭时,房光霁在饭桌上不经意一提,说他有个“朋友”,就是做无人机这块的,今年S市迎春晚会的无人机秀就是他们在搞,技术很过硬。
王夫说,联系方式给个。
不疑有他。
房光霁如鱼得水,把朱穆朗的微信名片推给他。
那头的朱穆朗被这突然砸下来的馅饼弄得有点杯弓蛇影,但是架不住手下人不停地怂恿。
“老板,是房光霁和王宁拍戏的地方耶!我好想去!”
“要是我们公司的大名能出现这部电影的结尾……哇塞四舍五入省了两个亿的广告费!”
诸如此类。一时间会议室里七嘴八舌。
朱穆朗摸摸下巴,觉得这活儿接了,并没有坏处,他刚要拍板下定夺,对面又说“但是要先试一试”,“拍导演满意了才能合作”。
朱穆朗一摸下巴,喊人把花才从隔壁实验室捞出来。
花才一脸暴躁,手上抓着半块还没焊完的电路板,凶巴巴地说:“干嘛。”
“有个新项目,咱的狗子计划先往后挪挪。”朱穆朗负手而立,背对花才,仍然能感觉到花才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咻咻咻刺向他,他无动于衷,纵情地说:“那山!那水!那美丽的祖国大地、大好山河!用咱们的无人机去记录下来吧!”
花才一脸莫名其妙:“你喊两个人去呗。”言下之意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朱穆朗咳嗽一声,转过身来,诚恳地看着花才,说:“那儿气候多变,雾多,又容易下雨。是谁,既能充当熟练的飞机修理工,又能充当帅气的无人机飞控手?”
“你自己去呗。”花才说。
“我对大山有点过敏。”朱穆朗说:“我不去,所以这次的出差,你去定了。”
花才听得直翻白眼。
朱穆朗到底是富家公子,环境太差的地方他自己不想去,这么重要的活儿,交给别人又不放心,想来想去只能是让花才顶上。
他没想到自己这番算计,都完全在千里之外某个人的预料之中。
此时,那个人坐在饭桌边,一边和王导碰杯,一边笑得人畜无害。
……
朱穆朗让人给花才买了最近的飞机,花才带着一个助手,两个人扛着两大箱行李,当夜就奔赴机场,给朱老板卖命赚钱去了。
航站楼里,助手去办理值机,花才守着行李,忽然有人来搭讪。问花才要微信号。
花才一开始礼貌拒绝,没想到对方不依不饶,非要和花才“结个伴一起走”,还问他“小弟弟是不是刚上大学,缺不缺零花钱”。
这就让花才很纳闷。为什么房光霁对他做的也是差不多的事,天天缠着他一起上学放学,又要借他的作业来抄,又要他去给自己的篮球比赛加油,讲话油腔滑调的,却不令人讨厌。
想了想,可能是脸的问题。
花才遗憾地看着眼前这个普通但是自信的男人,说:“我有艾滋病,你不怕传染我们现在就去开房。”
对方:……
这时助手拿着登机牌冲过来,大喝一声:“你他妈谁,不准动我花哥——”
场面一度陷入混乱。
等第二天下了飞机,又是一上午的转车,山路十八弯,等他们最后到达剧组所在的小村庄时,花才满脸苍白,还没从晕车的劲头里缓过来。
助手远哥又要扛箱子还要扶着花才,整个人都快lay了,正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紧要关头,一道影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过来,像交了闪现似的一下子出现在远哥面前,对他招呼道:“我来,我来。”
说着把花才扛了过去。
远哥身体一松,刚卸下点力气,忽然又警觉起来,差点飞起一脚:“你谁啊休想打我们花哥的主意——!”
没办法,花才不知道什么体制,在外面特比容易招惹一些不靠谱的男人(花才:那你要去问花荣这算什么体质)。朱穆朗这次出门千叮万嘱远哥要保护好花才,就是这个道理。
没想到来人轻轻松松接下他的攻击,笑得如沐春风:“你好,我叫房光霁,我是花才发小。”
远哥眼睛瞪得老大,他嘶了一声,从兜里掏出眼镜,随手拿衣角擦过后戴上,眯眼等着房光霁看了片刻后,吓得跳起来:“你、你、你——你真是房光霁!?”
房光霁点点头,把花才像抗软绵绵的布袋一样抗在肩膀上,还能有余裕帮远哥提一个大行李箱,两个人进了村,远哥还觉得不可思议:“不是,那你、那您怎么没在拍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