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娱乐圈围观我崩人设(129)
“怎么?”凌明桦打发走一个远得找不着的堂叔后,问他。
“嗯……我在这,是不是不太好?”池稚宁说。
见的凌家人多了,他越发觉得椅子扎屁股。
不单是因为那些落在他身上的异样眼神。
那些人,怀揣着各式各样的目的,眼睛里是掩不住的精明和算计。
对比方录凯、周善之流的那些小儿科一般的拉踩和嘴炮,这种明晃晃的恶意,让人浑身不舒服。
凌明桦说:“哪里不好?”
池稚宁看他的眼神颇有一种“天人不晓凡尘疾苦”的怨念。
凌明桦:“?”
池稚宁扁了扁嘴,用赌气一般地语气说:“我还是避一避吧。”
“避什么?”凌明桦没明白。但不妨碍他果断、甚至有些霸道地说:“不许。在我身边呆着。”
凌明桦久居上位,今日又接连面对凌家人,周身那股端肃凛然的威慑气势丝毫不敛,透过黑色半框眼镜摄出锋锐冷厉的眸光。
池稚宁被他这股劲儿震慑到,心神荡漾,手本就被男人大手攥着,便撒娇一般拱了拱。
夜幕渐深,终于没了人打扰,手术室门外特有的焦灼伴着压抑的安静,沉沉压在人的心头。
池稚宁注意到凌明桦看那扇门的次数明显上升了,说:“哥,里面都没动静,说明挺顺利的。”
“汇报给我的调查结论都差不多,他们在开车时作死,事故责任落不到别人头上。”凌明桦薄唇抿得平直,声冷而讥诮,“万幸只是撞了墙,殃及路人才真作孽。”
“那究竟开车的是……?”池稚宁感觉信息量有点大,语气颇有些一言难尽。
凌明桦没回答,目光冷冷地又看那扇门。这个问题的答案并不重要。
脑内无意回荡的声音触及了某处关窍,凌明桦倏地转过头来,“你之前说到,应激?”
“啊,是。”
怎么话题变得这么快?
突然那么大声干嘛啦?
那,当时,不是不关心,是真的没听进去吗?
“开车的话会有应激反应……可能有,三年没试过了。”
“怎么回事?”
池稚宁落在凌明桦掌中的手,轻轻颤了颤,指尖堪堪滑过掌心。
不止为溯及过往,更因为,他与凌明桦此刻的距离。
“其实,当年辍学也是因为这件事……”
池稚宁的父亲秦纬是车祸去世,事故就发生在池稚宁的眼前。
那年他念大一,提了新车不久。男孩子看车也像看老婆,池稚宁的新老婆因为独特的外形设计,在发烧友圈子里名气很大。他嘚嘚瑟瑟晒了一圈,等上了路才发现有细微处不大顺手。正好秦纬因公事路过那座城市,就说陪他磨磨车,如果实在不合意,另买也成,或者找行家改造也不难。
父子俩约了个折中的地方见面,秦纬由司机送过去。路上通电话时,池稚宁还听见司机劝秦纬说,行程实在紧张,耽搁这半天,延误那个重要的项目,后面会很麻烦。
秦纬说,陪我儿子更重要。
他用语气词制止了司机再出声,然后把手机拿近了点,用亲切又期待的语气说,小宁到了吗?爸爸也快了。晚上带你去吃你喜欢的柠檬鱼,好吗?
池稚宁也正为即将见到父亲开心着,说,爸爸,其实我们并不是去磨车吧,重要的是,用你儿子我的新欢载你兜风呀!
父子两人说着话,就差几分钟见到面,也没舍得挂。
他们就是那种亲亲热热、腻腻歪歪的父子。
“然后我们见到面了,不,是见到彼此的车。那辆车从路口转弯的时候……”
高架桥下,四通八达,车型复杂,盲区众多。
秦纬乘坐的路虎与一辆呼啸驶来的罐装车相撞。
随后是爆炸。两辆车上,四个人,当场死亡。
“我离他有……三十米?五十米?就那么眼睁睁看着。本来还想,等他过来,隔着两个车道先给他秀一手车技。”
这件事致使池稚宁的精神状态极度崩溃,只得辍学。
凌明桦问:“是意外?”
“是啊,都没能撑到救护车赶到。”池稚宁深陷往事,有点迟钝,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人都当场死了,能是故意?”
男人一手勾着他的肩,往自己那边带了带。
池稚宁脑袋靠过去,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你和你爸感情很好。”
“对啊。我之前就说过。”
“有点难想象。”
“你不是在内涵什么吧。”
“小宁,”凌明桦长臂环着他,低沉的音色带着稳厚及笃定,“你也知道是意外,怪不到你。”
口吻不是宽慰,而是陈述事实。
是有充分的爱意滋养,小东西才长成如今这样,像把世上所有的澄明和光亮都拢于手心,再潇洒地惠及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