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盲盒(78)
只摸过一个月吉他的罗刹想撞南墙,自己的五音到底什么水平沈会这家伙是知道的。
谁能想到风水轮流转,沈会坑兄弟成功,也凑到他耳侧:“是不是啊,音乐小才子?”罗刹忍住出拳的冲动。
“当然没问题,我和沈会哥哥一合作,保证让我们的梧村小学成为汇演的小靓仔。”
孟简看两人当场突然把原先订好的曲子推翻,无奈,只好继续介绍:“明天早上八点到十一点在荒田,罗刹哥哥和沈会哥哥教你们唱新歌,然后学一部分舞蹈。下午是跳绳训练,我们要和桐村的学生比赛,胜利的队伍会获得神秘礼物。不过,现在我们得派出优秀的跳绳选手,可以毛遂自荐,也可以推荐别人。有哪位同学愿意代表我们梧村参加的吗?”
“孟简哥哥我要参加。”李欣邮高举小手,“桐村的孩子是坏蛋,他们说苏年哥哥坏话,我要赢他们。”欣邮士气足。
小宇胖乎乎的小手也抬起来,孟简眼里闪过不可思议,小宇的体重看着并不灵活,“孟简哥哥,桐村的小孩太坏了,他们喜欢偷偷溜来我们村,偷田里的豌豆。还有房子主人不在家时,他们会爬到屋顶扯枇杷,还会到山腰偷桃子和李子。前天下雨我还看见他们从栗树林逃跑,衣服前面肯定藏着栗子。所以我推荐我们班的体育委员小类,小类跳绳很厉害,一定可以赢他们。”
其余孩子对桐村孩子的行为很不满,很快就推荐或自荐出五个人选和五个候补。
“明天下午没有参加比赛的孩子也要来,因为明天下午是体育课。后天早上是舞蹈歌曲复习,下午第一节课是拔河比赛训练,第二节、第三节是汇演场所布置。我们的第三个节目就是拔河比赛,时间虽然短,但要相信哥哥们,要相信你们自己,明白了吗?”
大家都明白后大声回答:“明白了。”
“那么现在,放学了。回去后准备一个好心情,明天开始尽情玩耍。”孟简笑着说。
罗刹仪式性地拿着铁条走到柳树下,沈会抓着钟,当当当,下课了。
荒弭和齐沓也正好从校长办公室出来,还铁条回来的罗刹问:“你们刚才和校长聊什么,那么严肃?”
荒弭回答:“问了一下苏年不能说话的原因。”
沈会忙问:“校长怎么说?”
校长原话是这样的:“苏年这孩子命苦。李欣邮一家和苏年是邻居,两小孩就像亲兄妹一样,家长间的关系也胜似亲人。所以两人的爸爸一起进城务工,妈妈和李欣邮的奶奶在家务农。”
苏年三岁半那年,那天清晨山林里的云雾缭绕,因早餐升起的炊烟袅袅。苏年妈妈说想先去找点干柴回来再生火煮饭,孩子们刚好醒来一起吃午饭,奶奶本就打算一起找点干柴,两人拨开云雾进山。
来到山底,旁边是清涧淌下来汇聚成的小水塘,边上有好几棵古树。
奶奶说还是去别的地方看几根枯枝回去,苏年妈妈说这棵古树的枝干一拍就可以掉下来,只要爬上去,一会儿就可以回家。
对于乡下人来说,干柴也是分高低贵贱的,火势猛又耐燃的就是古树这样的材质,只要扛回家一大捆,接下来一个月就可以呆在家缝缝补补。
奶奶也和苏年妈妈一样喜欢这样的枯枝,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苏年妈妈的爬树能力村里人都有目共睹,奶奶也没多担心。
一切像往常一样,枯枝随着几米高处的柴刀不停落地,砍声荡在山间。
云雾突然变厚,正朝山底涌来,站在池塘边远离古树的奶奶朝上面说了声可以下来了,苏年妈妈也轻松地应了声。
奶奶正准备迈步,嘭的一声落地,鲜血浸出,染红了岩石。奶奶被藤蔓绊倒在地,求救的哭喊随着被风吹而加快步伐的云雾掩盖清晨的鸟鸣声。
因为山底较为偏僻,还没到村民的上山时间,等苏年妈妈被抬到路边已经没了呼吸。
苏年爸爸和李欣邮爸爸当天赶回家,民警前来调查,结果正如事实一样,失足坠亡。
泪水布满奶妈的脸上,嘴里懊悔道:“我就不该让她出门,昨晚里屋的棺材莫名响动,我就知道会发生不好的事……都怪我……那棺材本是为我准备的……”苏年爸爸红了眼眶,安慰老人让她别多想。
齐沓问:“那……苏年是因为妈妈去世才不愿意说话吗?”
“那年我见到苏年的时候是下午,孩子背靠棺材把头埋到膝盖间,我去叫他他只是摇头,也不说话。乡下准备白事会有哭礼,亲人会睡在棺材旁,所以我也没多想。只是第二天我再上访,苏年爸爸说孩子受了惊吓,已经到隔壁李欣邮家睡下。”
荒弭抓住词:“惊吓?”
校长叹了一口气,“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从那天起苏年没再说过话。苏年妈妈下葬后的几天,在山上播种时遇见奶奶,奶奶一直哭着重复苏年妈妈死的当晚,她又听到棺材响动的声音。说肯定是自己上辈子造了什么孽。乡下老人大多没文化,我也只是当老人迷信,听听而已。但老人日渐消瘦,脊背佝偻,也把这话跟苏年爸爸和李欣邮爸爸说了一声,两人带着奶奶去吊盐水,回来后老人也不提了。”
“至于苏年的情况,带去医院也没有效果,那段时间的苏年见人就躲,本来挺健康的孩子一个月瘦得不像样。后来还是李欣邮每天都陪着他,性格才大大咧咧。一年后苏年爸爸说要翻修一下房子,到砖厂运砖,回来途中车祸身亡。为了养两个孩子,李欣邮父母都外出,留奶奶在家照顾两人。苏年到底为什么不说话,大家都说是因为妈妈去世的打击太大。”
沈会听完哀婉,“苏年这孩子能长这么大不容易。”
孟简理性胜过感性,觉得还是找当事人问一问:“我们去找一下奶奶吧。”
齐沓和荒弭正有此意。
见到老人的时候,老人正哆哆哆喂门口的憨头鹅,整个人面黄肌瘦。忙要去拿出椅子招待五人,五人说不用麻烦就是来问问苏年的事。
得到的答案就和村长差不多,只是对于棺材到底动没动,老人的记忆是模糊的。
临走的时候,苏年和李欣邮正提着一篮子菜走上泥坡,热情邀请留下吃饭,荒弭婉拒,然后离开。
☆、文艺汇演
“这事虽然看着蹊跷,但是我更相信是受惊吓变成这样的,那时孩子才三岁半。”沈会得出一个结论。
罗刹长叹一声,“别多想了,过不了几天就要和孩子们告别了,还是多想点开心的事,多逗孩子们乐乐。”
四人点头,告别将近了,时间真是调皮。
沈会猛拍罗刹的胳膊,大声说:“我差点忘了,明天我要和罗刹教孩子们唱歌跳舞。”
罗刹大吼一声,“那你打我干嘛。”为什么打?除了位置方便外,这馊主意还是罗刹自己挑起的。
齐沓和荒弭一脸看智障的表情,孟简轱辘解释一番,荒弭问:“那你们准备写什么?”
两人颓,“完全没想法,而且是越急越没想法。”
齐沓说:“那我和荒弭帮你们写,你们到我们那煮饭。”荒弭头顶问号,自己也没想法啊。
孟简脸瞬间一沉,沈会察言观色能力强,揽过孟简肩膀说:“我们这次真的可以亲自下厨,你就等着山珍海味上桌吧。”
孟简冷声道:“你们能把火生好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我不想吃黑糊糊不知什么玩意儿的东西。”
“那是茄子啊,味道分明还可以。”罗刹为两人第一次下厨辩解。
沈会忙止住不分场合的罗刹:“弱鬼,我们还是要虚心学习,听大厨的准没错。”
跨进齐沓房间后,荒弭脱口而出:“对于儿歌我真没想法。”然后坐在齐沓拉过的椅子上。
“写一首关于动物的怎么样?”齐沓扭头笑说。
荒弭顿时明白过来,中午两孩子不是玩了尊称游戏吗?荒弭挑了一下眉,以示认可,只是没想到挑了一下眉嘴唇就被啄了一下,那人笑说:“那开始吧。”
两人边讨论边笑,等饭上桌,恰好完成。
雷雨过后的几天都是难得的晴空万里,荒田里的紫色野花和墨绿小草相得益彰,铺了满地,踩在上面人显得轻盈,或坐或躺的舒适地。荒田几米处河水潺潺,木桥早已拆卸,春风似乎已经提前拜访,晨光透过云层罅隙,洒在早起的祖国花朵上。